夏油杰移开了视线。
一开始被视觉效果震撼到,但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的咒灵操术成长起来应该也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夏油杰也就回过了神。
但他依旧对五条悟伸过来的手不闪不避,只是叹了口气。
悟,这个领域是无法互相攻击的。
吸收了兰堂庞大咒力的领域进化的更强,不可互相攻击在融合了空间系的彩画集之后让领域中的人仿佛身处不同维度,他伸出的手理所当然抓了个空。
五条悟更生气了!
哼!
他抬脚狠狠踹了下坚固的领域,眼不见心不烦的拉着脸往地上一坐,盯着坑底一动不动,像是在守着重伤的兰堂。
被盛大的战斗场面震到的家入硝子回过神,带着双胞胎小尾巴们走到两人之间。
她棕色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叹了口气,果断选择相对靠谱的一个:杰,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她瞥了眼气鼓鼓的五条悟,又看向声称要叛逃的夏油杰,第一次主动蹚进了浑水里。
悟是不会解释了,所以
所以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除了拥有六眼的悟,就只有咒灵的主人杰。
只要兰堂醒过来夏油杰就无法叛逃,而夏油杰想叛逃就必须解决不听话的咒灵领域离开,那兰堂就会醒来。
结果都一样。
反正也无法叛逃,解释一下情况吧。
家入硝子向双胞胎招了招手,示意她们一起来听:首先,这只咒灵是什么情况?
咒灵食梦貘,顾名思义,我们现在应该在兰堂的梦里?
或许是双胞胎的原因,两个女孩还能碰触到对方。
她们互相握紧双手,受伤的小兽般慢慢试探着接近,和家入硝子一起望了过来。
我叛逃了。夏油杰虚假的微笑:等出去我们就是敌人了。
那就揍你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家入硝子一阵烦躁,只觉得自己烟瘾都要上来了:兰堂和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兰堂也拦不住。
夏油杰神色平静,暗紫色的眸底很深很沉:你知道的,我不会回头。
他狭长上翘的眼尾弯起温和的弧度,夏油杰笑得更假了,甚至还带了点诡异的佛光背景,像是寺庙里让人捐款的住持:我这个想叛逃的人可不能泄露自己所掌控的咒灵的情报。
被这种态度气到想怼人的家入硝子:........啧。竟然忘了这也是个狗比。
和两个小孩不在同一个维度,家入硝子也就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堵住差点出口的伤人话,干脆等靠谱的大人挣脱领域来教中二少年做人。
棕发少女点火的动作慢悠悠的,身体表面的咒力也完全平稳,完全看不出她心中快要沸腾的负面情绪。
家入硝子深深的把灰色的烟气吸进肺里。
太混蛋了,杰。
想经历生长痛也不看看自己有感情多深厚的朋友,把刀递上来他们可不一定就要捅。
两个没用的男人一个气炸不理人一个气到快自闭的怼人,好在两个双胞胎很乖巧
黑发的小女孩和金发的小女孩身上的伤已经治好了,穿着破旧的衣服,身上带着肮脏的污渍,露出的手脚瘦弱伶仃。
可她们的眼睛却亮起了光,满满的都是崇拜和憧憬。
家入硝子松了口气,不用哄孩子,这让她能有机会慢慢抽着烟看着事情的发展,或许能看出解开领域的方法。
战场外远远的传来了人声,五条悟立刻唰的勾下墨镜,慢慢起身,对即将到来的军队露出了护食野兽般的警惕眼神
【现在一个稍强一些的异能者就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五条悟瞬间扭回头睁大了眼睛,夏油杰露出一丝愕然的神色,家入硝子一口烟险些呛到嗓子里。
他们同时转过头,试图从那张冷漠俊美的脸上看出什么。
被灼灼目光盯着的兰堂并没有张开嘴,黑发青年闭着眼躺在坑中慢慢平复着呼吸,但一同被困在领域中的他们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比平时要缥缈一些,就像在耳畔低语
【希望先来的是法国军队。】
兰堂?家入硝子试探着开口。
青年捂着胸口,压抑的咳嗽了两声,看起来完全没有发现身边有人。
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总不能动用底牌。】
【毕竟】
低语声清晰的在几人耳畔回响。
【毕竟我的异能力彩画集,把死去的异能者的尸体变成傀儡的事是机密。】
这种能力......被上层胆小的老头子们知道了会立刻处以死刑的吧?!
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情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恍恍惚惚,大脑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以前在夜蛾家里做客时看见的保洁工。
似乎都是有咒力的那种。
他们转头就对上了炸毛的五条悟苍蓝色的双眼中射出的威胁视线:杰,硝子,你们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家入硝子:.........哦豁。
夏油杰:.........哦豁。
那么问题来了:夜蛾老师知不知道家里的保洁工都是咒术师呢。
全程半懂不懂,茫然无辜的双胞胎小女孩们:???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那个白毛叔叔看过来的眼神那么凶?
显然在领域里五条悟暂时什么都做不了,但却能口头上和两个友人定下约定。
就算打算叛逃,意气风发的dk夏油杰也不屑去恩将仇报,虽然在世家宅斗中浸淫多年,家入硝子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他们爽快的定下了束缚,约定绝不会泄露这种在别人眼中算是恐怖的能力。
就在五条悟哄着双胞胎定束缚的时候,喊着不知名语言的军人和吉普车来到了坑外。
从心声中得知他们是友方的几人看着兰堂恢复了一些体力,起身慢慢来到涂满迷彩的车队前,在一位军官恭敬的动作下坐上了车。
去附近的那座小镇修整。兰堂脱掉沾满泥土的手套和大衣,疲惫的歪倒在吉普车后座,撑着头侧躺的姿势慵懒又优雅,蜷曲的黑发铺满了细腻的真皮座椅。
他懒懒的指示:就是那座叫....勒布朗的小镇。
驾驶座上的人手一顿。
勒布朗.....
也许因为这是兰堂的梦,跟着车移动的一众人发现他们竟然能听得懂这种语言。
勒布朗,开车的军官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一些:勒布朗被那个英国佬的攻击波及,已经.....已经消失了。
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包括里面的人也....全都........
面容沧桑的中年男性脸上还有着未刮干净的胡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青白交加,极力隐藏的语调中带着掩不住的哽咽,嘶哑的像是刚刚失去了亲人。
围观这段记忆的众人静默,夏油杰垂下眼,本就是临时想到的大义越发动摇,家入硝子叼着烟,为不知何处的战争和亡者低头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