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暗绿的眼闪过一丝笑意,“在赚钱养家呢。”
“......”
孔时雨:“......你什么时候有家的?”
这个说法从禅院嘴里说出来,可真是比暗巷里那个看起来就有病的雇主还要有病得多。
“快了。”
甚尔懒散地说道,“再多做几票,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怎么,真要去结婚度蜜月?”
孔时雨属实震惊了。
甚尔瞥了他一眼,“问那么多,给我陪聊钱吗?”
“也就砂糖妹子能忍得了你这家伙。”
孔时雨插着兜,看向暗巷外截然不同的繁华夜景,“我说,你非要找这么热闹的地方动手吗?”
四条河原町这里也算是京都最有名的商业圈之一了,简直就是个不夜天。
“越是纸醉金迷的地方,才越能藏污纳垢。”
甚尔扫过不远处一片喧闹的商业街,“你信不信,你死在这里,路过的人最多也就能施舍你一个眼神。”
“运气好点,或许能遇到个帮忙报警的。”
孔时雨耸了耸肩,“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钱没赚够前我可不会轻易死去。”
甚尔嗤笑了声,突然侧眸看向他。
远处蔓延过来的灯光混着夜色模糊了男人凌厉的轮廓和冷淡的眼,为其增添了几分蛊人的温柔。
“你说,她在偏爱我吗?”
男人不咸不淡地开口,像是无意间的闲谈一样,但听得孔时雨就是莫名想笑。
他们搭档也有那么久了,期间关于女人的事,基本上他就只在禅院这人嘴里听过“没兴趣”、“有钱么”、“等没钱再说”之类的只关金钱无关情爱的混账话。
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想起曾经坐在他车后座上,双眼亮晶晶的,义无反顾拜托他掉头回去让她去找人的少女,孔时雨哂笑,“禅院,这种事还需要问吗?”
甚尔皱眉,因为合伙人过于笃定的语气莫名烦躁,“有话就说。”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有什么好说的。”
孔时雨直起身,朝暗巷走去,“我去看看里面怎么样了。”
他身后,黑发男人不吭一声地靠墙垂眼,眉眼间落下的暗影遮住了他眼底的碧色,只剩下混杂其间的复杂,隐入夜色。
十分钟后。
“喏,这次的报酬。”
孔时雨处理完后续,将手中的卡丢给甚尔,“对了,刚刚收到消息,来了笔大生意。”
“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小少爷,有人出了高价悬赏。”
“这个数起跳。”
西装笔挺的地下中介比了个数,“怎么样,接吗?”
甚尔接住卡,顺手放进裤兜里,漫不经心道:“不接。”
孔时雨:“原因?”
“太麻烦了。”
男人起身,迈开长腿,“不管成功还是不成功,都麻烦。”
他不想之后的日子里,除了要处理禅院,还要应付相当麻烦的五条。
浪费时间。
“走了。”
头也不回地打了个招呼,甚尔朝着外街走去。
啧啧,这可真是稳健的不像禅院。
孔时雨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在心底感叹了一番爱情的伟大,过来人般开口道:“要去约会的话,好歹还是打理下自己吧,别浪费了那张脸和身材。”
甚尔没理会他的打趣,走入人流,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孔时雨见状,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
另一边。
鹿伏兎砂糖缩在被窝里,嗅着熟悉的味道,对早上奈绪的那番话依旧心有余悸。
她知道禅院封建压抑下的变态,但属实没想到他们能变态成这样。
共///妻什么的,完全就是糟粕中的糟粕啊!!
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少女无比忧郁地叹了口气,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站在了无比重要的分岔路口上。
选对了,就是美满人生,选错了,就是超限制级悲惨世界。
轻吐一口气,鹿伏兎砂糖睁着眼悄悄将被子拉开一条缝隙,越过安静睡在外侧的奈绪,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她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流星”。
银色的闪光,更像是昨夜甚尔手中划过的银芒。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有些奇妙地想,会不会....其实那晚上她看到的“流星”,就是甚尔丢出来的呢?
一个人坐在屋顶上,逆着风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丢着硬币。
所以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见“流星”。
想到这里,鹿伏兎砂糖唇角微翘,心底的担忧被自己的异想天开冲淡了不少。
反正甚尔都问过她要不要和他离开,那就说明了她不会变成奈绪担心的那样。
因为现在的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分分钟开导好自己的少女重新拾起了快乐,并且偷偷打开了手机。
她准备给甚尔发信息。
都这个时间点了,事情应该都处理好了吧?
一打开,她便看到手机提示收到了两条信息。一条短信,一条彩信,都是甚尔发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
咦?
她盯着手机屏幕。
刚才她去泡脚了,难怪没有及时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