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丢掷的苦无戳瞎了他的左眼,也让他在乌鸦们的刀尖前刹住了脚步,跪倒了下去。
“我再说一遍。恩师给你们留下的性命,别这样轻易浪费掉。”
按照约定,他们被留了活口。
高杉侧躺在地上,左眼汩汩地流出血来。他望着落在前方地上,松阳的头颅。
松阳的神情很安详。阖着眼睛,嘴角还带着点笑意,如释重负似的。
他也看见银时亲手斩杀松阳时的表情了。
他看见银时一边流着泪,一边在笑。
银时和松阳之间一直有某种奇妙的羁绊,他是知道的。
比起知音识曲,更像是同病相怜。
从一开始起,松阳就悄悄跟他说过。
“不知道是我捡到了银时,还是银时捡到了我呢。”
至少,是他不能理解的羁绊。
即便被迫做出斩杀恩师这种极可怕的举动,银发的少年依然非常平静。少年还用衣袖抹去了刀上的血水,安静地收入刀鞘中。
他们抱着用白布包裹的松阳头颅,一起并肩往大本营走。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说来讽刺,处斩时恰逢春天。大本营附近有一丛很小的樱花林,被战火烧成了一堆黑木,但是仍有几朵粉白的小花,顽强地盛放出来了。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银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之所以用“崩溃”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他再找不到其他任何词,可以形容人类那种绝望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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