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菜种没带回来,倒是带回来一个人。
礼弦和上杉景胜并肩坐在木廊上,月色当空,见上杉景胜不语,礼弦下意识想要端茶来饮。甫一抬起手才想起来出来得匆忙,根本就没备茶点,是以伸出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趁上杉景胜没注意,礼弦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觉得上杉景胜那般腼腆沉默的少年来找他左右也说不了几句话而已。
敢情这小子比他想得还严重,一句话都没说,打算和他这样呆坐到天亮么?
“景……”
“礼弦,你认为我和景虎比起来如何?谁更让你中意一些?”听见礼弦开口,上杉景胜抢他先一步说道。不过由于这句问话的内容太过让他感到羞耻,所以上杉景胜飞快地说完之后就紧紧地抿住了唇,双手紧握在膝上,紧张地等待着礼弦的回答。
“景虎。”礼弦根本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什……”
“若我说是景虎的话,你心中愤然,可若说你的话,你又不会相信。”虽说在和上杉景胜说着,礼弦的眸光却是瞥向窗后偷听的山姥切国广,仅仅一眼,他又收回视线,继续道:“你的强大是从别人的认可上得到的么?”
“强大……究竟是什么?父亲大人那样的人算是强大吗?还是说礼弦才是强大的人呢?”上杉景胜不太明白,强者之上更有强者,那么做到什么程度才属于强大呢?
他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得到父亲大人的认可。在他看来,能够让父亲大人赞赏的人一定都很强大吧?
景虎也是,父亲大人一直很喜欢景虎呢。
“强大吗?我听过温柔即是强大、也听过可以笑对一切是强大。每个人都对强大有着不同定义,看你追寻的是什么,如果你仅仅想要得到谦信的认可,我想……你已经做到了。”
“那礼弦认为的强大是什么?”
“嗯……大概是无所畏惧吧,可如果做到那样的话,和真正的怪物也没有区别了……”礼弦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后面都开始模糊不清了起来。很快他恢复了理智,见上杉景胜不解地看着他,礼弦又道了一句,“没什么,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陪我说这些,再见,礼弦。”
看着上杉景胜的身影在夜色中隐去后,礼弦才又道:“如果你也想要问你和山姥切长义谁更重要,那接下来的半年内番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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