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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柯诺的胳膊,将一脸茫然表情的人带进了屋内。冷冰冰的身体被热水濯洗过后,柯诺逐渐清醒了过来,各方面的理智也逐渐恢复了七七八八。他在做什么?浴室内水汽弥漫,白雾缭绕,柯诺站在花洒下面,任由滚烫的热水冲洗他的身体,他用手抱住两只孱弱的肩膀,心里懊悔不已。好险,刚刚一时脑热,差点做了错事。事后,他裹上浴袍走出淋浴间,浴室门前放着一面镜子,他擦去镜子的水雾,看着镜子里瘦弱的自己。再回想到方才的场景,他又尴尬起来。幸好,幸好乱步没有趁虚而入,毕竟那种时候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柯诺正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此时浴室的门发出“砰”的一声。一双手将门推开,屋内氤氲的水汽被突如其来的风搅动,不安分的律动起来。雾气中的柯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浴巾遮住身体。乱步拿着一叠衣服站在门外,透过浓郁的雾气,他瞥了一眼柯诺的身体,但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衣服放进了旁边的浴篮里。“这是我的衣服,先换上,你跟我差不多高,尺寸应该是合适的。”柯诺小声说了句“谢谢”。说完,柯诺将身体背对着乱步,俯身去拿浴篮里的衣服,他尽量放缓动作,但浴巾还是从他肩上滑落下来,露出他那单薄流畅的后背。为什么还不走?柯诺心想,要看他换衣服吗?他有些不自在,准备先披上衬衫,但此时,他的身体却突然感到一阵暖意,像是一只温暖的猫缠绕了上来。那是乱步的手。柯诺想要躲避,但对方稍一用力就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将他堵在墙角处。当柯诺清醒的时候,这种场景往往会让他感觉尴尬,以及呼吸紊乱。于是他按捺住不安的呼吸,伸出手推了一下乱步,表示:“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乱步:“在我面前换不行吗?”柯诺心脏猛烈跳动一下,他看着对方隐没在雾气中的脸,脱口而出:“不行。”眼见乱步皱起眉,柯诺莫名有些慌:“你不能随便摸——不能随便碰我,尤其是在我没穿衣服的时候。”
“不行吗?为什么?”乱步手指点了一下柯诺身侧的肌肤,“我能碰你的手,为什么不能碰这儿?”柯诺拍开乱步的手:“就是不行。”乱步的手拂过柯诺脸颊,又向下滑落到颈间,静静地停了一会儿。这之后,他却故意将手伸进柯诺上半身的浴袍里,又问道:“那这里能碰吗?”柯诺恼了,迅速后退:“不行,被衣服盖住的地方都不能碰。”听了这话,乱步语气突然变得冷冰冰:“啊,现在你知道难为情了?刚刚对我投怀送抱的人是谁啊?”柯诺低下头,再次为他之前的头脑发热感到后悔。乱步没再捉弄他,而是将柯诺肩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然后说道:“把衣服穿好,下楼来喝姜汤。”柯诺摇头:“我不喝,我讨厌姜。”乱步:“可乐姜汤,是甜的。着凉之后都要喝这个,否则会感冒的。”柯诺想争辩说“我没感冒”,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打了个喷嚏。几分钟后,柯诺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喝着姜汤,乱步站在一旁用毛巾擦拭着柯诺的头发,同时对着柯诺一顿骂——“白痴,笨蛋,身体脆弱的像桃子一样,在寒风里多待一会儿都要发烧的,为什么要淋雨?你如果再发烧,我可不会像之前那样照顾你的。而且伤心的时候坐在雨里有什么用,你是希望雨神显灵给你一个拥抱?还是希望地上的蜗牛帮你排解心事——啊,对了,蜗牛都比你聪明,起码它知道雨大时候要躲进壳里,而不是像你那样坐在大雨里洗澡。”乱步从没像这样骂过人,毕竟骂人是体力劳动,乱步向来是能睡觉就不动嘴。柯诺感受到了乱步的怨气,对方像是炸毛的猫在对着他低声吼叫,让他一声不敢吭。但随着乱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轻一点……”乱步嘴上还在责骂他,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许多。他将湿漉漉的毛巾丢到一旁,重新换了一块干毛巾包裹住对方。乱步:“你爸爸对你说什么了,能让你这么伤心?”柯诺没有隐瞒,将他跟森先生吵架的内容全盘托出。他将湿漉漉的头发绕在手指上,有些心灰意冷:“森先生总是说他很爱我,但我实在不理解他的爱。”乱步不知该说什么,而且他总觉得,森鸥外似乎很害怕柯诺——森鸥外看柯诺的眼神很奇怪,有时候像是慈爱,有时候像却像是戒备。柯诺不懂:“他为什么害怕我?没有理由的。”乱步没回答,而是揽过柯诺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柯诺猝不及防的撞在对方胸前,任由对方的气息包裹住自己。乱步用毛巾擦拭着柯诺脸上的水渍,抱怨道:“好烦啊,你不要再想那些问题了,只要是跟大人相关的事都很复杂,而且很无聊,你为什么非要搞清楚这些无聊的事呢?”“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没关系,不管他是爱你还是怕你都无所谓,因为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到那时候,他就再也没法伤害你了——你啊,要像蜗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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