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的早上,杏突然给夜伊发了消息。
小杏:今天,你能移出时间来吗?
小杏:小伊,有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想拜托你。
小伊:你说吧。
小杏:其实志帆今天就要搬家了。
小杏:她说最后想在天台和我说说话。但已志帆现在的情况很难爬上天台。
小杏:我们在学校,你能帮帮忙吗?
小伊:我现在就过去。
小杏:谢谢!
夜伊装好手机,径直走向街边的糖果店。
……
来到学校门口,杏正在扶着靠墙勉强站立的志帆,她正穿着校服。志帆的右腿绑着骨折康复专用的黑色固定带,整个身体的重心只能放在左侧。
“志帆,好久不见了。身体怎么样了?”夜伊打了招呼,才发现两人原来有4个月没见面了。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我的腿最近恢复的还不错。”志帆的嘴角微微勾起,看样子还做不出微笑的表情。
暑假的学校照样开放,操场上仍有体育社团的人在训练。
志帆现在已经恢复到可以走路的程度了,路过操场时,听到同学们活跃的声音,她的眉眼中隐隐流出一丝怀念。
三人来到了教学楼的楼梯口,志帆提出想先试着走楼梯,杏有些担心,但见她依旧坚持,只好作罢。
志帆咬着嘴唇,缓缓抬起左脚,放在台阶上,她扶着楼梯扶手,正要用力上楼。
“……唔!”
左腿瞬间失力。
身体少了支撑,眼见着就要倒下去。
但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志帆,不要勉强自己。”夜伊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对啊,志帆!康复训练上楼梯的时间也不急,医生不是说你马上就要好了吗?!”杏也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
“嗯……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志帆点头。
“小伊,我们扶着志帆上楼吧?”杏担心地看了一眼志帆的左腿。
夜伊应了一声,抬着志帆的右手搭在脖子上,杏则是扶着志帆的左手。
三人爬到了天台,夜伊和杏才把志帆放下来。
“杏,伊……我很重吧?谢谢你们。”
“小伊很可靠对吧?”
“呵呵……嗯,跟杏天天说的一样呢。”
夜伊笑起来。
志帆缓缓走到天台边上,这里已经被围上了近三米高的铁网。
她透过铁网,看着楼下感叹:“好高啊……”
“志帆……”杏紧张地叫了一声。
“我不会跳下去的……我只是想,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
“如果像当时一样穿着这件衣服站在这里,不知道我会有什么想法。”
“……所以,你的想法是?”杏问。
“当时的我,并不是想死,只是想逃避。”
“心中的另一个我,哭喊着已经不行了,然后把我带来这里……我觉得,我要被自己杀掉了。””志帆的声音混在风中,似乎飘了很远。
“……”
志帆转过身,看着杏。
“那个我,也同样是我。是软弱的我。我这次就是想来这确认一下,那个我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已经不在了吧?”夜伊问。
志帆微笑道:“是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志帆你很坚强呢。不就是因为你那么努力地做康复运动,才能站在这里的吗?”
“这些都是多亏了杏你啊。”
杏很惊讶。
“因为你一直在努力。想要变强,想要变帅,想当动作女星,想成为模特……而且总是这么乐观、诚实,又很拼命,眼神还充满了光彩。”
“看到那样子的杏,我没办法允许自己一直软弱下去。”志帆对自己摇头,“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哪怕是为了杏,我也必须重新振作起来。能像这个样子改变别人的人,才是真正强大的人哦。”
“志帆……”杏强忍住快要流出来的感动泪水,“我……才不强呢。我没有志帆就不行了。”泪水开始决堤。
她急忙擦着脸上的泪,但更多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杏泣不成声道:“我一直都很害怕,一直都是一个人……”
“杏……对不起。决定转校的事,我很对不起你……”
“没事,我已经决定要更努力地把模特的工作做好!为了能让志帆看到我,为了能让志帆努力下去……”
“我会出现在很多很多的杂志上的,会接受采访说很多美好的事情。所以……”
她转过头,不想让志帆看到自己难看的哭脸,“所以……你要注意身体,要好好努力。但不要勉强自己,有事就跟我说,让我听到你的声音……你要多保重……”
志帆走到杏面前,张开手抱住了她。
“最喜欢你了,杏……”
“等到我能发自内心露出笑容时,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嗯。”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交换了绝对会再遇的约定……
临走时,夜伊拿出一盒奶糖交给了志帆。她愣了愣,接过来。
“刚见面时,我记得你很喜欢吃奶糖。我没来得及做准备,所以只好买了糖送给你。”
“……谢谢。”
之后,志帆跟着来接她的家人坐车离开了。
夜伊和杏站在门口,望着车子离去。
杏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出神地轻声说:“看来,我必须站到模特的顶点。都已经对志帆发誓了,那就不能再说‘还是算了’。”
“是啊,志帆一定在期待着有一天能在杂志封面上看到小杏。”
杏轻轻点头,下定决心:“像是塑身、摆姿势、走台步等等,这些都要从基础开始学。为了可以参加海外的活动,我要学习外语跟文化。”
“毕竟我能做的,只有展现出自己努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