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阳光照在视网膜上,红彤彤一片。
两人转醒,太宰治意识到他不该犯懒,怎么也得拉个窗帘。
宿醉,眼前晕茫茫,耳边蜂鸣不断,月城怜司尝试了两次才把自己撑起来。
薄被掉下来,拢在腰间,窗外的景象十分陌生,反应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想起自己不在东京。
早上好月城怜司一出口,便被嗓子里的钝痛惊到了,眼睛微微圆睁。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喉咙,指尖轻轻按压,从舌根向里,肿得不行。
太宰治极少见地带着一丝迷懵,手背遮着眼睛,不肯起床。
听到青年的声音,他不情不愿接受了早上这个事实。
昨晚、太宰治的声音沙哑,听上去像手摩挲着细砂纸。
嗯。月城怜司应了声,表示自己在听,同时说道,太宰还没和我说早上好。
这是他和雪兔奇怪的小坚持。
听到他喑哑的声音,太宰治放下手,瞥了他一眼,闷闷地笑了一声,早
月城怜司满意了。
太宰治磨磨蹭蹭地坐起来,一身的绷带被某人蹭的乱七八糟。
月城怜司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杰作。
你的手机太吵了,我跟他们解释你在横滨。太宰治继续说道。
嗯。月城怜司不清楚太宰治口中的解释到底意味什么。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满屏的未读消息,头疼地一条条回复过去。
从抽屉里拿了几卷绷带递给太宰,他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来自五分钟前,是安室透。
【醒了吗,我在横滨,顺路来接你。】
【好。】月城怜司回复道。
让两人这么担心,他确实有点过意不去。
月城怜司一回头,太宰治正在解身上的绷带,丑陋、歪歪扭扭的疤痕陈列在对方肌肤上,像一条条蜈蚣。
他忍不住蜷起手指,怔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慰太浅薄,怜悯则倨傲。
月城怜司忽然想起他并不了解太宰的过往,没资格说三道四。
太宰治的瞳孔在金色阳光照耀下,显出一种敷衍的金色。
他转头看向青年,瞳孔深处是孤寂和审视。
索性,他没从蓝色瞳孔里看到同情。
那也不是不自量力,妄图拯救他的眼神。
很好。
太宰治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温和。
阳光下,山尖雪水融化,积下一小洼泉水。
升腾成雾气,柔化为云。
能帮我吗?太宰治说道。
月城怜司意外,他以为太宰更希望保持一种距离。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说。
他是永远不会迈出第一步的胆小鬼,也是最先回应的梦想家。
绷带不宽,月城怜司细致地从腰部一点点缠到胸口,最后是脖颈。
当青年滚烫的指尖擦过腰际,太宰治腰间的肌肉微微僵硬,他忍下了这种不适应。
直到青年替他筑起新的屏障,从手臂到指尖,一丝不苟,缠得极为漂亮。
太宰治满意地屈了屈手指,低头就是他毫无杂质的海蓝色瞳孔,突然产生一种圈地自拥的念头。
可惜,不能是现在太宰治遗憾地想。
我走了。月城怜司完全忘了醉酒后的事情,虽然身体昏昏沉沉,但心绪轻快。
昨晚谢谢太宰。他认真地感谢道,尽管不知道在谢什么。
噗、
太宰治忍笑,应下他的感谢。
只希望真相大白,青年不要找自己发脾气才好。
月城怜司离开太宰治的公寓,门前就是长长的河道,沿着往前走。
他没有告诉安室透自己位置。
只要男人想,总归能知道。
引擎轰鸣。
月城怜司抬头,一个宽肩窄腰的摩托车手,束缚在厚实紧身的赛车服里。
超酷诶!
月城怜司羡慕地看过去,机车是永远的浪漫,太令人心动了!
似乎注意到他,机车在月城怜司身边停下,他微微睁大眼睛。
来人摘下头盔,一头金发挣脱牢笼,骄傲地扬起,落下时又格外服帖。
见青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安室透唇角微勾,抬手将头盔罩住他。
上车。安室透扬了扬下巴。
唔,好。月城怜司隐隐兴奋起来。
本以为自己该坐到后座,他自觉朝男人身后走去,结果安室透一把拦住人,将他捞到身前。
不会看不见吗?他一手扶住偏大的头盔,调整护目镜,声音闷闷地从头盔里传出来。
安室透轻笑了一下,将下巴轻轻搁在青年头顶。
他发动引擎,上半身压下去,连带着青年被迫伏在机车上。
你说呢?
?
不就是高了点,有什么好骄傲的!
月城怜司感觉有被嘲讽到。
整个人被男人的气息包围,后腰紧紧贴着对方的腹部,他不适地动了动,却被安室透单手摁住。
月城怜司听到男人压低的声线: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