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是,经过医院仪器检测,他们的血液循环还是正常的,也就是说他们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有去医院看过他们么,除了体温极低还有别的什么特征?”顾青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扣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之一。
“我是听到老师讲电话才知道这些的,他们六个现在都在青木医院,我们可以去看他们。”黛千寻说。
“哦,说不定我们明天真的要去看他们。”顾青若有所思地看向窗户外面,现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天空积云很少,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
他从白岩家出来,在街上找工作的时候,海堂他们应该正好在上第一节课。他记得很清楚,那会儿街上没有出现什么大雾。
这样一来,大雾的笼罩范围也就是仅限于洛山大学,所以那雾气绝对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还有一个线索,海堂薰在教室里的时候没有觉得冷,他是出了教室,置身于浓雾中,才会感觉到阴冷的。也就是说,这雾会让人觉得冷。
厕所是最冷的地方,而从护身符中冲出的金光最后是冲进了厕所,破坏了什么东西,浓雾才散开的。他可以大胆地假设,浓雾都是厕所里的什么东西聚集起来的,因为被海堂薰的护身符给破了,所以浓雾自然也就散了。那六个学生在厕所里躺了一段时间,身体被浓雾侵蚀,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聚集,浓雾……顾青有一个猜测。
“你想到什么了?”黛千寻注意到了顾青的表情变化。
“笼罩你们学校的那不是浓雾,而是阴煞之气。”顾青面无表情地说,“有人在你们学校布置了一个聚阴阵,而阴眼的位置刚好就是你们学校的厕所。你们同学的问题很好解决,明天早上熬一锅姜汤灌进去就没事了。”
拉面店前险些炼制成功的咒血,洛山大学出现的聚阴阵,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那邪修,八成就藏在洛山大学。而且洛山大学一连死了四个学生,而且都是出自海堂薰他们班,都是死于旧校舍,所以顾青明天除了要指点黛千寻熬姜汤之外,还必须去他们学校看一下。
灌进去,这说法真是凶残,海堂薰不由地缩了一下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拉着我的二货妹妹去吃麻辣烫~
☆、红枣姜汤
金色的光芒穿过紫色的棉布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抚摸着躺在床上的少年黑色的碎发。少年闭着眼睛,身上披着薄被,似乎还在睡梦中。
滴滴——滴滴——,六点一到,闹钟的铃声就响了。少年,也就是顾青立刻拉开被子坐起来,关掉闹心的闹铃。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在试着用修炼代替睡眠,奈何努力了这么久,也只把睡眠的时间缩减到了三个小时而已。这种程度,一些意志坚定的普通人也能够做到。
天气越冷,就越容易犯困。顾青过去也是起床困难户,每到冬天,都恨不得在床上赖到中午再起来。呆在床上的时候,他都是在幻想自己以后带着顾小米搬到海南三亚或者云南之类的地方住。
不过顾青是个自律的人,要上学的时候绝对会提前半小时起来。他起床都是先直接掀开被子,这样可以让自己迅速清醒,同时也让被窝变冷失去吸引力,一举两得。
回想到往事,顾青对顾小米的思念又加重了几分。他还要在加把劲才行,否则他这样的实力,明年即使参加了狩猎活动也是凑数。
顾青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心中下定决心,他要拼尽全力修炼,才加一年后的狩猎活动,杀入前三十,回去和顾小米重聚。
对了,等下还要提醒白岩,解决学校的事情之后,让他回去把狩猎会场的传送阵检查一遍,确保不会再出现类似这次的问题。他可不想再因为被传送阵歧视而错过狩猎活动了。
六点四十分,门铃准时响起。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毕的顾青打开门,接过白岩买来的生姜和红枣。
听到门铃,黛千寻也迅速跑到了客厅。看到门口的高瘦男性,他有些意外地问:“是你的那个朋友吗?”
因为顾青偶尔会夜不归宿,所以海堂薰和黛千寻都知道顾青有一个朋友,就住在这附近,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嗯,他叫白岩。”顾青点头,记起传送阵的事情,又对白岩道,“你回去后记得检查一下狩猎会场的传送阵。”
“我觉得不是传送阵的问题,是你个人的人品问题。”白岩对着他勾了勾唇,“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在使用传送阵的时候出问题了。”
顾青沉默了一秒,伸手推他:“……好了,东西也送到了,你快走吧。”
白岩难得在和顾青斗嘴的时候胜利一回,心情好得像是被放出笼子的小鸟。
学校出了那样的大事,只能给学生们放假三天,所以今天海堂和黛都不用去上课。之所以起的这么早,是希望早点煮好姜汤好去拯救躺在医院里的那六个人。
老样子,下厨的人还是黛千寻,顾青只负责指导。
关于在姜汤里加红枣,黛千寻表示很好奇。他只听说过女生补血吃红枣,但是顾青这么做显然有别的意义。
“红枣姜汤,加生姜是为了祛除阴气,放红枣是为了补气安神。”顾青淡定地回答。这红枣姜汤,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普通的天师,只会煮一碗姜汤,毕竟只要祛除受害者体内的阴气,受害者就能够醒过来了。但实际上受害者体内被阴气侵蚀,即使祛除了身体也会有一定的亏空。如果是晴天还好,喝了姜汤出去晒晒太阳身体就全好了,如果是阴雨天,那即使醒过来,也要病上一阵子。
“哦。”听顾青解释得这么清楚,黛千寻不由有些期待等下去医院见证奇迹的时刻。
“对了,你和海堂最好也喝一点。”顾青突然补充道。阴气可不是普通的门和墙壁能够挡住的,黛千寻之所以在教室里没有感觉到冷,只是因为教室里人多,阳气旺盛,受到的影响较小而已。
黛千寻看着锅里的红枣生姜水,艰难地“嗯”了一声。老实说,他对着个加了生姜的汤的味道,有些恐惧。他不太擅长应付呛鼻的味道,身为霓虹人,他连芥末都不会吃。
医院开门的时间不是很早,顾青和黛千寻煮好姜汤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天,才出发去医院。
红枣姜汤当然是有效的,黛千寻和顾青趁护士不注意的时候给六个人都灌了了几口姜汤,没过五分钟,他们都醒过来了。
“拯救学生”的任务完成,顾青和黛千寻果断叫来医生护士,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拎上保温壶准备撤退。
然而他们走出病房没有多久,就被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给拦住了。
“请等一下。”那个女人有些紧张地绞着过长的袖子,嘴巴抿得发白。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要找麻烦,而是有事要请他们帮忙。
顾青素来比较怜惜女性,所以被拦住也没有生气,反而努力摆出一副温和的神情,情切地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她刻意看了一下医院走廊,确认了周边没有什么人经过,才低着声音道:“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们两个给那些学生喂了棕红色的药,他们才醒过来的。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我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我丈夫也昏迷不醒,就在隔壁病房,你们的药如果还有剩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些?拜托了。”
顾青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没问题,带我去看你丈夫吧。只不过我不能够保证有效,您别抱太大希望。”他这保温壶里的可只是普通的红枣姜汤而已,不是什么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你们愿意帮忙,我就很感谢了。”女人感激地看着顾青和黛千寻,“请跟我来。”
黛千寻虽然不觉得顾青的红枣姜汤能救女人的丈夫,但还是跟着她一起去了她丈夫所在的病房。结果在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之后,他诧异地失声叫了出来:“老师?”
“你认识?”顾青问。
“他就是我的英语老师。”黛千寻道,看来这红枣姜汤又能多救一个人了,不枉费他一大早就起来熬。
黛千寻猜得没错,英语老师也是因为体内阴气过重才一直昏迷不醒,灌了几口红枣姜汤后,他就跟那些学生一样醒过来了。
醒来之后,英语老师的体温也开始逐渐升高。医生从隔壁病房过来给他量体温的时候,他的体温已经有三十五度了,和正常人的体温非常接近。
因为师母有意帮他们隐瞒,所以医生都以为病人是自己醒过来的,顾青和黛千寻没有受到多余的盘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严肃地说明一件事,我这文不是美食文!
☆、花式勾搭
从医院回来之后,顾青掐指算了一下,发现距离他同那个邪修正面交锋的时间已经近了,于是便没有再去街上找工作,而是干脆窝在白岩那儿修炼。
白岩嫌弃地抗议数次,最后都以反抗失败告终,还被他借机压倒,肆意调戏了一番。
在去洛山大学之前,顾青把他在这世界认识的唯一一个刑警松下约到了咖啡厅见面。
松下警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比如说,在顾青施展了一下自己学会的最花俏的法术之后,松下警官考虑了一会儿,就回去跟上司商量安排他以转学生的身份进入洛山大学念书的事情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杀人案件,是现在的科学所无法解释的。或许以后他们也能够用科学的方式来解决鬼怪,但是现在,他们只能依靠顾青这类专门和鬼怪打交道的人来处理这些事情。
三天过去,顾青以渡久地青石为名,作为转校生进入洛山大学,成为黛千寻和海堂薰的同班同学。
巧的是,顾青刚好坐在海堂薰的后面。因为海堂薰的有意遮掩,顾青放心大胆地在上课时间趴在桌子上“睡觉”。
霓虹大二的课程,他闭着眼睛一边修炼一边听,也能听进去个五成。有黛千寻这个学霸在,足够他应付老师布置的作业了,况且他又不是真来念书的,不需要太认真。
如果是赤司的话,估计大二的课程也能轻松应付吧。修炼累了的时候,顾青就一边转笔,一边神游天外,懒洋洋的姿态看得熏也忍不住黑线。
要不是海堂薰亲身经历,他都不能相信顾青会是一名天师,看顾青这做派,明明就是一个不良学生嘛。
下课休息的时候,顾青合上书本,打算去六个学生昏迷的那个厕所看一下,结果遇上四个学生打架的场景。哦,说是四个学生打架也许有点不对,现在的情形分明是三个围殴一个。
撂倒三个少年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当然不在话下,不过顾青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暴露自己。他手插在裤袋里,很淡定地对着空气道:“岸本老师,上次的考试,有一道题我没弄明白,你能教我吗?”
岸本老师,是洛山大学的一名数学老师,在学生心中是近乎魔鬼般的存在。据说他能够徒手将讲台桌给举起来,注意,是举起来,不是憋红了脸把它搬离地面一小段距离。
这怪力搭配易怒的设定,让顾青想起了总是穿着酒保的衣服的平和岛静雄,所以特地留意了一下。不过岸本老师他的名字叫岸本雄,身高199,比平和岛静雄还要高上11,只是个力气比较大的普通人而已。
果然,只是听到顾青提了一下岸本两个字,那三个施暴的学生就立刻收手,低着头急匆匆地从厕所跑出去了。
被留在厕所的受害者被打得鼻青脸肿,脑袋贴着冰冷的厕所瓷砖,躺在厕所的瓷砖上的身体在不停发颤。
厕所里布过聚阴阵的痕迹很明显,不知道是布阵之人不屑抹去痕迹,还是压根不会。联想到那邪修用普通陶罐炼制咒血的行为,顾青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粗略地扫了一眼厕所,顾青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地上的少年身上。那三个学生似乎专注于往他脸上招呼,看着他那几乎连亲身母亲都快辨认不出的脸,顾青迟疑了一下,才朝他伸出手:“站得起来吗?”
“这种事情你不用管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耍了他们,连你也要一起挨揍。”他没有理会顾青的手,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坐了起来,冷冷地说。他话刚说完,两道鼻血就迅速挂了下来,将他刚才那一番话的气势浇得一点也不剩。
顾青一乐,也不介意他的无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他面前,很是狂妄地道:“谁挨揍还不一定呢。”虽然看脸辨认不出,但是顾青已经听声音认出他就是海堂薰的同桌森川律。
森川律觉得顾青只是说得好听而已,真有那个能耐,他就不是把岸本老师拎出来唬人,而是直接上阵把那三个学生揍趴下了。
因为弄不懂顾青是什么意思,所以森川律不太想搭理他,只是目光触及到他手中的纸巾,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顾青又乐了,笑着道:“不客气。”
森川律以为他和顾青的交集就此完结,却不知道顾青有个缺点,就是喜欢逗(攻)弄(略)他这类傲娇属性的人。在偶然得知森川律早上都没有吃早餐之后,顾青每天做好便当,一大早送到学校,偷偷摸摸塞到他抽屉里。
看着抽屉里诱人的便当,没吃早餐的森川律回顾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和他说过话并且对他没有敌意的人,好像只有顾青一个。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顾青:“便当是你放进我抽屉的?”
“对啊。”被发现了,顾青也不否认,他打算以后每天早上都给森川律送便当,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
“多管闲事。”森川律得到答案,心里一松,一边拿起筷子扫荡便当盒里的食物,一边恶声恶气地说:“难吃的要死。”如此说着,他却把便当吃的一点不剩,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被如此批评,顾青也不气恼,只是笑眯眯地问他:“吃的这么快,你就不怕我下毒?”
森川律被顾青的这话一吓,呛得大声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和过来,用泛着水光的眼睛狠狠瞪了顾青一下。
“开个玩笑而已。”看他止住咳嗽,顾青好心情地哈哈大笑。
顾青每天早上换着花样给森川律做便当,从不间断。如此持续了一周,迟钝的海堂薰也疑惑了:“律和你是朋友?”
“对啊,怎么了?”顾青淡淡地一笑,“你说我明天给他做什么吃的好?”
顾青和海堂薰说话的时候,靠在教室后门的森川律攥紧了手中的书:朋友么……
而横在沙发上的白岩捏碎了新买的手机:怎么不见他给自己也做一次便当呢!
顾青不知道自己和海堂薰的对话被当事人听到了,第二天一早,依旧做了两份便当,带去学校。他和森川律一人端着一个便当盒,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边吃边聊。大本分是顾青在说话,森川律在听。顾青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讲自己从小到大所遇到的一些倒霉事情娱乐他。
“xx饮料再来一瓶的中奖率号称是百分之十九,但是到了我这里,永远是零,稳定得让人心碎。”顾青很惆怅的凝视着夹起来的章鱼小香肠。
“顾青,从明天起,不用给我送早餐了。”森川律看着顾青,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像是喉咙发炎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古怪的声线。
“怎么了?”顾青转头看他,没问为什么,而是直接问怎么了。顾青其实早就察觉到聚阴阵和咒血都是森川律的作品,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森川律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邪修。
森川律面露苦笑,扯开领带,解开三颗衬衫扣子,露出腐烂的胸膛和烂了一般的脖子:“我吃不了东西了。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总之,我快要死了。”因为顾青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在死之前,他想要任性地和顾青坦白。
拜托,吃饭时间给劳资看这个,这是人干的事吗?顾青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淡定地将小香肠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青石桑果然不是普通人。”看到顾青全然不受影响的样子,森川律淡淡一笑,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他本来以为他要隐瞒一辈子,将秘密带进坟里的,但是遇到顾青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森川律
作者有话要说:
1、科普:superfree事件在女社员的酒里下药,轮x,然后拍照威胁,总数达到四百人次。百度可查具体资料
2、霓虹的这个社团好可怕。
【森川律】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的一生,充满了悲剧色彩。
我的出生,还和一段耻辱的历史有关。即使是现在,去网上搜索superfree事件(注:真实事件),还是能够搜到有关当时那场噩梦的大量资料。
关于superfree事件,我不打算细谈,会提这个事件,只因为我的母亲是事件的受害人之一,而我,恰好是恶行的产物。
在那种情况下怀上的孩子,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没有意义,全家上下理所当然地都视我为耻辱,我当然不可能会受到宠爱。尤其是我的母亲,在她眼里,我不只是耻辱,还是她仇人的孩子。
肯给我一口饭吃,还将我养到这么大,而不是一把将我溺死在马桶里,绝对是她太仁慈。她恨我,我也恨她。
我恨她,当然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她太愚蠢,太轻信别人,也不至于遇上那样的事情。拜她所赐,我的童年都充满了无趣的咒骂和欺辱。
让我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打掉,只要活着,就一直在提醒她,她当年所遭遇的事情,她永远都无法摆脱过去,连嫁个正经人都没法做到。
如果一开始就舍弃我,大家就都不用痛苦。只是我们的关系,让我无法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现在不提这个也罢,反正是个无聊的问题,不知道答案也无所谓。
在家里受人冷眼咒骂,出门被人指指点点肆意谩骂,去学校也遭到排挤歧视殴打虐待;毫无新意的每一天。我当然有为自己抗争过,起初我也是愤怒不甘的。
但是我只有一个人,反抗不了社会。
其实比起一味的恶意,用善良的嘴脸靠近的人也不少。对着我微笑,转过身和别人恶意地揣测我的种种。很遗憾,我能够清晰地看清楚他们“善意”背后的恶念,就算他们再怎么伪装,我也能够看穿。
所以后来我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将灵魂从身体里抽出,不再去做徒劳无功的努力,试图争取和改变任何东西。
奇迹的是,这样的我,一路从小学念到了高中,最后还考上了洛山大学。当然,这也意味着我的人生有一半的灾难都是在学校里发生的。而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灾难,则是在洛山大学遇到。
superfree事件已经被人遗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一到大学报到,立刻又被人从尘封的历史里搜索了出来。好像是因为有个和我同一高中的人又将我的身世到处宣扬出去,到底是谁干的,我没有去调查。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被四个不良少年抓住,并被扣下了书包。我习以为常地抱住头,等他们挽起袖子动手打我。
“等等,整天都这样多无聊啊。”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今天早上不是有人发现旧校舍的门开了么,正好放他进去探一探。”
“诶,你这个主意不错。”
他们自以为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招式,得意地笑起来。我只能说,只能说,现在的学生的想象力都贫乏得紧。
虽然没有朋友,也没有人肯跟我说话,不过洛山大学旧校舍的恐怖传闻,我也有所耳闻。对于所谓的怪谈传闻,我一点也不害怕——毕竟对于我来说,人类比鬼怪要可怕可憎得多。鬼怪只是想要夺取你的性命,不像人类喜欢反复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我想跟他们说别整那么多花样,因为我统统都无所谓。但是看他们费尽心思,却徒劳无功的样子,也挺有趣的,就没有提醒他们。
他们四个人,一个在前面领路,两个架着我走,还有一个在最后拿着我的书包。
啊,有一点我要声明,虽然从未被这个世界善待,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任何人。
他们踢开就旧校舍的大门,把我的书包扔进去,然后我也推进去,拉上门。
“门闩插上,这样他就出不来了,走吧,明天早上再来看他。”
“嗯,接下来要去哪里?”
……
大约两分钟之后,有人打开了门。我以为是胆大的冒险者,抓起书包后退了两步,隐入黑暗中,不想和他接触。
“森川律,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这个人的声音很耳熟,我记起来了,是班上的绪方千秋,和我完全不同,他是一个非常耀眼和受欢迎的存在。
我没有回话,继续往后退。
他等了一会儿,走进旧校舍。
“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再出去,能节省很多事。”我忙说。
“……那我陪你一晚上。”
绪方千秋,这人真是奇怪。我们还是第一次说话,他何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脑子坏掉了吗?
算了,他做什么,我没有必要阻止。
我不知道旧校舍里真的潜伏着一个恶魔,所以没有阻止他。
我应该阻止的,那样他就不会死了。我也有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不和任何人有牵扯。
他的死,我实在不想说。我有点后悔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问他,为什么要陪我。他虽然受欢迎,但明显不是那种看到什么人都想要去拯救的圣母。
绪方千秋,绪方千秋。
我把潜伏在旧校舍里的邪修杀了。我那个时候,以为潜伏在旧校舍的是什么鬼怪,后来问了顾青,才知道他是邪修,因为身受重伤,才会被我简单地杀掉。
我翻了邪修身上所有的东西,两本书和一只木偶。木偶不知道有什么用,我扔掉了,那两本书我研究了很久,终于看懂了一部分。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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