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像是捣了浆糊一般乱糟糟,唯一清醒过来闪过几个大字“完蛋了,吃玉米把牙齿磕掉了”,随后脑子里又继续开始混乱。
这一刻,银时想起了当年他去看牙医,碰上同样有牙齿问题的土方十四郎,那一天,在等待看牙齿的前期,钟声滴答的声音放大了他的恐惧,那种安安静静地慢慢等死的时刻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痛苦。
现在,噩梦再一次重现。
但是,如果不去看牙医,那么以后的甜食就会离他远去,从而过上没有糖分的日子,可恶!这更要他的命了!
他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这过程中艰难的与自己排斥看牙医的念头相互抵抗,最后还是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能过上每天都有甜食吃的美好日子,他坂田银时——决定踏出这艰难的第一步!
毕竟这个世界的医生会靠谱吧,应该会靠谱吧,不会给患者乱装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吧,以前madao去看牙医的时候可是在手上被装上了一个牙刷啊!(喂这是怎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家黑心牙诊所的医生可是将人的手替换成了牙刷,吓得他拥有了毕生的心理阴影,难以磨灭。
银时站在玄关口,泪流满面地迎着阳光,伤心人流着伤心泪。
为了避免被熟人认出,也不想被熟人知道他因为甜食吃多了而去看牙医,更不想被人看到他去看牙医时因害怕呈现的丑态,他将自己包成了谁也认不出来的模样,额头和下巴缠上了绷带,脸上戴着一副老爸的墨镜,脖子上裹着一条厚厚的围巾,穿着长袖加外套,头上一顶针织帽。
一路上,银时就这么垂着头,避开人群,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最终到达目的地后,银时摘下围巾,吐出一口气,他看向写了“东米花町牙诊所”的招牌,鼓起勇气跨过门槛。
“啊!!!”
诊所里传来一阵尖叫声。
“女士请你冷静,我连手套都还没戴上,你不要提前叫出声啊。”一个充满着无奈的男声不停安抚着患者。
“对——对不起高木医生!是我太紧张了,请您继续!”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声回复。
银时立刻把伸出的脚又放回原处,他双手插兜里,谁也看不见他的手心里已经开始狂出冷汗了,他突然间觉得外面的正阳没有温度,把取下的围巾重新裹在了脖子上,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暖和。
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下次再来吧。
“这位小朋友是一个人来的吗?家长呢?”前台发现了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银时,开口询问。
“我...那个,阿银...不是...我牙齿没事...打扰了我先离开了!”银时抛下这句话就跑了。
前台一脸懵逼,嘀嘀咕咕:“那个小孩子好奇怪啊,受伤的是脸吗,怎么脸上全是绷带,可我们这是牙诊所呀。”
银时差点忘了,以他这个年纪不能一个人去看牙诊所,还需要大人的陪同,他自我安慰自己,庆幸从牙科医生手里逃过一劫,虽然根本连牙诊所的大门都没踏进去。
他感受着还在隐隐作痛的牙齿,决定再忍受一下。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拿手机从网上搜了搜拔牙后的那些人的感想。
他点开其中一个人的感想,上面说自己拔了智齿后,整个人吃不了饭,只能喝流食,而且因为一次性拔了两颗智齿,所以导致两边都无法咀嚼,现在两边脸颊还肿着,用舌头忍不住舔舔原本存在智齿的地方,只能感受到坑里存在一个血块样的东西,最后他还描写了牙医给他拔智齿时的恐怖场景,仔细阐述了自己的心理活动,最后还跟网友说他已经一周没能睡好了,因为疼得厉害。
银时看完后整个人都快不好了,脑中已经把牙医魔化成一个凶恶的魔鬼,一边拿出甜食诱惑他,一边拿起拔牙钳狠狠对着他。
回家的路上,又碰到了那位老大爷,这次狗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老大爷一副震惊的模样:“小卷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哪里受伤了!”
银时想起自己目前还是一身奇特扮相。
他摇了摇头:“老伯,阿银回趟家很快换掉。”
老大爷:“好吧,如果受伤了喊老伯啊,老伯带你去医院。”
银时:“好的知道啦,谢谢老伯。”
回家银时觉得不太对,这老伯怎么这时能跟他正常交流,感觉被老人给当小孩逗了。
当天晚上,银时口含冰水,睡前缓解了一下牙齿略微的疼痛感,再躺下睡觉。
睡梦里,真的梦到了一个牙医拿起拔牙钳,放肆地大笑着,强行把他摁着给他的两只手截肢,装上了两个大号牙刷代替,并且牙医语重心长的对银时说,让他每天好好刷牙,不然下次见到他就给他的两条腿上同样装两根牙刷。
银时半夜里被噩梦惊醒,出了一身冷汗,他居然做到了这个可怕的噩梦,他没敢下床,怕卫生间里都有个牙医的鬼魂等着他自投罗网,甚至疑神疑鬼的觉得房间里都回荡着牙医狰狞的笑声。
这一晚上,银时再也没睡着,第二天起得比今泉夫妇还要早,今泉林直惊奇地看着他,关切问道:“银时不再睡会吗,黑眼圈怎么那么重?”
银时摇摇头,憔悴地对着今泉夫人说:“妈妈,今天能帮阿银做一碗白粥吗?”
今泉夫人很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