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东京郊外。
茂密的林海之中,掩映着青石台阶、长排的鲜红鸟居,以及鳞次栉比的日式建筑。
在那里伫立着的,是全日本唯二两所高等咒术教育机构的其中一所——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和式装修的宿舍内灯火通明。休息区的食堂里,五条悟拎着纸袋,笑眯眯地从纸袋里取出杂志,依次发放:“来,这个是我带来的土特产,每人一本哦~”
“土特产?”夏油杰接过一本《月刊文学》,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哪里的土特产?”
“东京哦。”五条悟笑吟吟地说。
“就在东京还算是土特产吗?”家入硝子叼着薄荷味女士香烟吐槽。
五条悟丝毫不在乎地继续派发着杂志,一路发到庵歌姬跟前时表情却忽然一变:“啊,好像没有歌姬的份……”
庵歌姬先是一愣,随后怒瞪五条悟。就在这时,五条悟从袋子里取出一本杂志,轻轻放在了她的头顶上:“啊呀,原来还有一本~”
“五条悟——!”庵歌姬头上的《月刊文学》“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两根马尾辫都被气得翘了起来,“我可是!你的!前辈啊!”
她气急败坏地吼道:“最强又怎么样,你的个性真的和臭小鬼没什么区别——!”
“这么容易生气不好哦歌姬,要学其他女孩子的样子冷静一点。”
五条悟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添油加醋,随后无视了被冥冥抱在怀里安慰的庵歌姬,顺手又把两本杂志递给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不过这个就是星野社的新杂志啊。”夏油杰没有注意一旁的闹剧,而是已经打开杂志翻了翻,“是花梨家的女儿制作的吗?竟然还有模有样。”
“不过悟,竟然会把杂志带回来推荐给我们。”他抬眼看向五条悟,“这不太像你的个性啊。”
“是啊,如果是夏油前辈做出这样的事情,倒很正常。”灰原雄在一旁活泼地插嘴,“五条前辈做这种事,反而让人觉得怪怪的。”
在庵歌姬的怒吼与冥冥、家入硝子的安慰声中,夏油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悟。”他轻声说,“她的父母的死,并不是你的错。”
五条悟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听见夏油杰的话后,他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退了下去。
“你觉得我是因为自责没能救下她的父母,所以才刻意帮助她吗?”他回过头,碧蓝的六眼透过墨镜上缘注视着夏油杰,目光熠熠,“我并不是那样想的。会有类似想法的人,也只有你而已。”
“另外,我很讨厌那种要把所有弱者的性命都当做自己的责任扛在肩上的心态,所以你可不要把你和我弄混了哦。”
听了五条悟的话,夏油杰的眼神微微一变:“是吗?我倒觉得那是咒术师应有的高尚品德。如果你不认同的话,又为什么要帮她?说不定会卷入禅院家的事情哦。”
五条悟抬起拇指推了推墨镜,唇边重新出现笑容来:“我只是觉得有趣罢了。接下来应该会有好看的东西出现。”
“有趣……吗?”夏油杰沉吟道,手指杂志,“你是说,还是那孩子?”
五条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后抬起手冲着大家一挥:“好了,土特产也发得差不多了,大家一定要读一下哦。我回去休息了——”
第9章009
“求求你……帮我这个忙……”
满身鲜血的女人握住了五条悟的手,艰难地说着话。
五条悟咬了咬牙,打断了她的话:“你先什么都不要说,我马上带你到会反转术式的人那里治疗!”
“不,我马上就要死了,请你听听我最后的不情之请吧……”
女人握着五条悟的手愈发用力,血污浸染在他的袖口上,却在黑色的布料上丝毫不留痕迹,仿佛被浓黑彻底吞噬了一样:“你是五条家的孩子吧?抱歉要将这种事情托付给你。我和我丈夫的女儿……请一定要将星野社交到她的手上……”
“我没有后悔所做的事情。但如果那孩子能不恨我们的话,那就好了……”
……
五条悟站在走廊上,门后是依旧大声吐槽着他的庵歌姬。但那些喧闹滑过他耳畔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月刊文学》,扬了扬眉。
果然不愧是那样的女人的孩子。
***
第二天,周日。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花梨纯接起了电话后,便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声音:“打扰了,我是《月刊少女》编辑部的宫前剑。”
是那位在她接手星野社当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话的编辑。花梨纯一怔:“你好……”
“在周末来电实在是十分抱歉。但请问你今天下午是否有空呢?”宫前剑在电话里问道。
“下午吗?”花梨纯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墙上的钟。
……
下午两点。
“打扰了。”
宫前剑在门廊上脱下鞋才走了进来。
他是一个体型微胖的年轻男人,穿着横条纹t恤与五分裤,鼻梁上架着近视眼镜,看上去朴素而稳重。
花梨纯将准备好的茶水摆在了小茶几上。而宫前剑简单地看了一眼简陋的出版社,却也没说什么,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沙发上。
“抱歉,在休息日联系你。”他开口说道,“因为前两天正好是截稿日,所以工作方面一直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