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带着死志去的,我并不需要拦他,也不可能拦得住他。这本就是只有他会走上的路——”
他这样的态度多少让我有点意外,但这或许也的确像是这位大妖怪的作风。
“只是我与那孩子交涉的时候恰离鬼族的地界不远,也是不幸,遇到了不该遇上的人。那人以鬼族与我大江山之间的和平做要挟,想迫我与她一并生事。”
“这样的事情我当然并不会理会。只是……”
说到这里,他视线又落到了我的身上:“因为被人牵扯着注意,有人出来偷袭的时候我全然没有防备。虽然我并未见到那人的面孔,但从气息上判断,想来是不会出错的。”
“便是与一。”
第65章
事情似乎是在向我无法料想到方向展开着,可不管怎么思考,这中间似乎总有一种莫名地违和感——我是见识过大天狗身上的伤口的,如果按他伤口愈合的状况往前推算的话,无论如何都该是与一被鬼舞辻无惨从鬼族那边扯回来之后。
我并不觉得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的与一有机会偷偷跑到鬼族地界附近,可我也并不觉得大天狗的感觉会出错——他毕竟是仅凭气息便能断定亲族血缘的家伙,不管多精妙的伪装,气息这种东西却不是能轻易掩盖得住的。
至少在我看来,能欺骗得过大天狗的伪装大抵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伪装者是被伪装的人本身。
这样的年头无疑是荒谬的,但除此之外,我实在也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或许这个世界本就不止有一个“与一”。
就像这个世界上大约也不止有一个“我”一样。
我不太清楚在时空交错之间,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我与现在的自己究竟有没有碰面的可能,按照正常的展开,现下的“我”大抵正在鬼族的自家宅子里经历着生死一线,而这个世界的与一也是好好地跟在了鬼舞辻无惨的身边。
与此同时,我在这里,那么或许这个世界上也有另外一个“与一”,藏匿在某个角落。
这样的说法简直像是痴人说梦——
——等等?梦?
我骤然打了个冷颤。
日复一日的时光总是带着实感的,而在这样时光的交叠间,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的界限——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经历了什么?
“梦境与现实的界限本就不清晰。”
“你在梦境当中常常会忘记自己身处梦境,以至于把一些本就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当成现实。”
耳边似是忽然响起了什么空灵的声音——那似乎是印刻在我记忆深处的声音,朦胧的,让我根本无从判断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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