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鬼舞辻无惨的声音。
一般来说,鬼的体温总还是要比人类低上一些的,更何况鬼舞辻的唇给人的感觉总是带着些凉薄。可即便如此,在他突然凑过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那一瞬间带来的温度几乎要将我的皮肤灼伤了。
微卷的墨色发丝自然垂着,发梢扫过我的皮肤,有几缕还散落到了我的眼前。我嗅到了一阵极轻微的幽香。如果忽略与那味道混杂在一起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话,那味道倒是很让人舒爽。
像是香气的主人,分明上一秒还在说着残酷的满是威胁的话语,可眼下,他的触碰里却是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
他在演戏?
可他又有什么必要在人类的面前演这种无聊的戏码?
我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毛病,非要借着这样的障眼法混迹在人类堆里,但一言不合就让我给他搭戏,连意见都不争取一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假扮成带着重伤妻子的深情男人,日夜颠倒地监视着我的动静。
但问题是谁愿意演他的老婆啊!
我想反驳,想揭穿他的谎言,但他却混似不在意似的,只是用有些轻蔑的目光扫过我的方向。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目光再转回那老妇面前时,鬼舞辻无惨表现得格外优雅从容。
“呀,您也醒过来了吗?”妇人见他坐起来,不免关切地问了句:“您才刚睡下而已,是我方才的动静吵到您了吗?”
“您多心了。”鬼舞辻轻笑:“或许是预感到千雅会醒过来,我总是睡不踏实。”
“不过尊夫人能无事地缓醒过来真的比什么都强。”老妇人一面絮絮说着,一面将一张小桌摆在了床边,又从食盒里端出了用粗陶碗盛着的饭菜:“总算没有辜负您的辛苦。”
“是啊。”鬼舞辻应道:“不过既然是重要的人,再怎么辛苦都是值当的不是吗?”
这家伙说的跟真事儿似的,要不是知道这一身毛病是他整出来的我怕是要信了他的邪!不过他也不算说谎,或许对他而言,我也的确算得上是能获取情报的“重要的人”了。
“您可真是体贴。”妇人那双浑浊的眼中多少透露出了些许艳羡。
“东西就放在这儿吧,这里有我在,实在不好意思再劳烦您了。”鬼舞辻无惨翻身下了床:“让您帮忙备着这些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那么我也不打扰二位了。”妇人说着,满含着温情笑意地退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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