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阻拦。
因为此刻的我比他更想快点赶到花子所在的地方,在那里或许还残留着关于鬼舞辻无惨的踪迹。
更重要的是,眼下屋内的氛围实在让我有点无法呼吸。
我从没有想象过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如同潮水一般这么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或许这就是人与鬼最大的不同吧。因为生命的短暂而脆弱,所以在这短短几十年的生命里,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无比强烈地涌动着,所以他们的生命总是精彩的,哪怕有的时候填满时光的是这种无法掩藏的悲伤。
“我带你去找她吧。”我说:“跟我来。”
听了我的话,助一郎稍微安静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可他并没能踏出那道房门。
因为不知何时,熹微的晨光已经悄然铺洒在了东方道路的尽头。
天亮了。
在看到外面的光亮时,助一郎惊叫了一声便缩回了屋内,直蜷进了灶台边最黑暗的角落。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阳光……”他颤抖着身子说道:“我不能接触阳光,我对那样的光亮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直觉告诉我如果曝晒在日光下,现在的我绝对会被杀死!”
被杀死?
我承认,阳光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鬼的力量,但说见光死却也还不至于——至少我见过的鬼里虽然大多数都很讨厌阳光这种存在,却还没有一个是完全不能站在日光下的。
所以我们本身对阳光的抵触也没有那么强烈。
现下助一郎却说他会被阳光杀死——究竟是夸张还是确有其事我无法验证,毕竟我也不能让助一郎冒着生命危险走到阳光下试验。
不过以他目前的状况,让他跟我一道去找花子和鬼舞辻无惨显然是办不到的了,而我又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说到底,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得担一半的责任。虽然与在这个世界上流窜的鬼有本质上的区别,可在鬼杀队的眼里,他说到底也只是个鬼而已。刚刚变异没多久的他恐怕也没什么强烈的战力,这附近又有鬼杀队员出没,把他一个人扔这儿无异于让他送死。
“那个……”我正思索着,助一郎却忽的用微弱的颤声试图唤起我的注意。
我侧头看向他:“怎么了?”
“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源……源小姐您能外出的话,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花子接回家来?就算已经……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我终究不放心……”他在灶台的阴影里翻了个身,竟是换了个跪伏的姿态:“拜托您了……请无论如何帮我把花子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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