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织田作的死亡?可是本世界的织田作还活着,唔......你利用书改过现实?”
“我并没有见证过。”太宰治将手指交叉,虚虚撑着下巴,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我不理解。”
明流放弃了思考。
“……朋友这种生物,就是要天天黏在一起,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理解太宰的想法对我来说果然为时过早了。”
天天黏在一起绝对要超越朋友的范围了。
太宰治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虽然他也很想天天和织田作黏在一起。
“明流......是吗?希望你能明白,我纵容你在这里胡闹,只是因为你是织田作的朋友。”最后几句的声音很轻,轻飘飘地几乎听不出潜藏在里面那厚重的焦虑感,“如果命运要把这仅剩的也夺去,那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我无法将他的事情放心地交给别人。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明流眨了一下眼睛。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太宰治。
虽然太宰治永远是太宰治,但感情是建立在时间和共同回忆的基础上的,他并没有和这个太宰个体有过什么接触,也没有因为一只太宰治就爱屋及乌到喜欢所有的太宰治个体。就像他没有觉得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很可爱一样。
“随你。”明流将手贴在玻璃上,加强过的玻璃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痕,但没有碎裂。他稍微加了点力气,“要知道,我没有选择把mafia首领挂在路灯上晒几天,只是因为织田作不想看见。”
太宰盯着他,鸢色的眸子不带一点情绪:“是吗?”
“我认识的太宰不是你这样的人。”
“那就不要喊我太宰。”首领的声音也完全冷下来,“我们不熟,不是吗?”
明流愣了一下,低头让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逆光之下看不清脸色。
“是的。”
他敲碎了玻璃,随后伸出手接触风,放任自己的身体坠了下去。
当然,他还不至于寻死,在重力完全支配自己之前,就抓住了转身即逝的着力点,踢碎玻璃滚进了那一层。
......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和mafia正面对抗了。
在这个世界,mafia已然成为了某种无法对抗的庞然巨物,懒得隐身在黑暗处,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手伸向黄昏与白日,肆意打破平衡,无止境地扩张。
因此今日mafia大楼的员工格外惊惧,发生了这样严重的错误。他们那位阴沉不定的首领,天知道他会发怎样的火。
敦是最慌乱的。
他认为他没有保护好太宰先生。虽然理论上他是没什么错的,唯一错的地方也只是太弱了而已——但敦还是慌了神,去首领办公室请罪。紫金色眸子带着祈求的神色,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几乎要哭出来的脆弱表情。
“我没有完成保护太宰先生的任务。”
纤细又敏感的神经,和mafia天生不容。但血腥残暴的能力,又是mafia最好的爪牙。
“敦君,站起来。”
和平常不太一样,太宰的声音还算温和,并没有敦想象中的怒火。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可是……太宰先生的计划不是很重要吗?”敦知道太宰有个必须要完成的计划,在这几年来,太宰偶尔会吐出一点堪称谜语的言论,有些很快被证实了,有些依旧是谜。
首领拥有魔鬼般的预知能力,这是他们公认的。
“对计划没有影响哦。”因为首领办公室被损坏,太宰换了个办公室,色调倒是没变,阴沉黑暗,“敦君,不用担心,错误很快就会被修正。”
他常年绑着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又喜欢在暗处,鸢色的眼珠子浸着漆黑,流淌着粘稠的恶意——敦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他总觉得有谁要倒霉了。
首领大概……心情不好。
……
明流比费奥多尔更先回到织田作家。
织田作家白天的时候有点冷清,孩子们被送去另外的地方进行学习,于是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各种玩具、纸笔涂鸦被随意丢在地上。
明流和费奥多尔在织田作家又低又矮的阁楼借住,空缺的房间实在是没有了,所有能塞人的房间,都塞满了小孩子的东西。因此织田作打算攒一攒稿费,买栋大房子,至少也要能预留出几个空房间的。
这样的话,有朋友前来拜访也舒服些。
明流在织田作的房子里逛了一圈,就像一只猫,带着好奇探索新的领地,最后弓着身子爬进阁楼,在那里窝下来。
太阳已经挪到偏西的地方,阳光没有直接落进阁楼,在木板上反射了几回,最终变成某种暖融融的昏暗色调,填充了整个小空间。
补觉正好。
再次睁眼的时候,费奥多尔也回来了,同样窝在阁楼,隔着一段距离在小小的角落里专注地打量他。
明流于是翻了个身,往费奥多尔的方向滚了一点,挪过去抱住他。或者说是把自己强行塞到他怀里,脸颊贴到毛茸茸的披风上,懒懒地舒了口气。
“几点了?”
“七点二十三。”
那就是睡了两个小时。
时间不长,只是这一觉睡得有点沉,骨头都睡酥了,明流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往费奥多尔厚厚的衣服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