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丝用摄像头记录着所有的一切,这是它的本能,是它的职责所在,它要记录出征后每一位军人的所作所为,哪怕战死。
伊妮德最后正了正军帽,让繁星军徽对着正前方。冷静的声线在众人耳畔响起,仿佛一勺沸水倒在热油里,血液噼里啪啦地沸腾起来,让人挺直脊梁的力量从他们的心底里源源不断的涌出。
“下令,全军出击!”
密密麻麻的歼机从不同的星舰中飞出,宛若另一股“虫族”朝着对方扑过去。
……
伊妮德下令十分果断,对宇宙中生命力最顽强的种族之一的虫族,并不敢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而正因为这份果断,人类军用生命拖住了母虫的步伐。
听着星舰的损率不断上升,整座星舰上只剩下伊妮德一人,连文职人员都穿上外骨骼机甲服冲上前线和虫族决一死战。仅凭伊妮德一人操控总控制塔,运转所有星舰支援全军出击。
将已经没有人的次级星舰推入虫团中自|爆,伊妮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只余小股势力的虫军,一人操控所有星舰包围母虫比伊妮德想象中要吃力得多。
“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伊西丝。”伊妮德的精神紧绷,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仿佛下一刻血管就要爆裂了。
“按照您一贯的说法,是惨胜。”伊西丝不受控制般依旧分出一股数据流计算着伊妮德的生存率,它本应该全力以赴地推算如何尽早地用剩余的兵力摧毁已不成气候的虫族,早一分钟解决,就是早一分钟胜利。
“啊,惨胜……那也是胜利不是吗?”伊妮德抬头对伊西丝的摄像头笑起来,和往常不一样的笑。伊西丝依然尽职尽责地记录下这个笑。
“很荣幸和你共事,这句话也是对你说的,茜茜。”伊妮德忽然平静下来,脸上狰狞的青筋蛰伏了起来,身体里的血液也似乎恢复正常温度。伊妮德摘下了军帽,放到一旁。
“在这八年零七个月一十三天里,我同样很高兴认识您,并且很荣幸能与您共事。”伊妮德似乎在交待遗言,在ai行为手册上,ai在这种时刻应当给予人类临终关怀。伊西丝不假思索地说。
伊妮德低头给她所在的主军舰编辑指令,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那个浪漫的星辰航海家又复苏了。
“别担心,我们终会在138亿年后重逢,到时候,太阳会再次照耀到我们身上。”伊妮德如此说着,主星舰最后的燃料被点燃朝着奄奄一息的母虫,不顾一切地发动最后的总攻。
断爪拔牙的钢铁巨兽奔向了它最后的宿命。
伊西丝在星舰上的线路也被烧了,光学影像上穿着笔挺军装的星海玫瑰最终消失在它的影像里。
宇宙中无法传播声音,冰冷的星尘飘到在这片星域,陪同那一艘艘钢铁巨兽的断肢残骸。
“晚安,祝您好梦,指挥官。”伊西丝用了伊妮德最喜欢的说法,祝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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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乐就凭借着这一章,赚了几乎所有读者的眼泪。因此在后续伊妮德大难不死却上了军事法庭显得格外愤怒。
伊妮德活下来的最主要原因是她的身体素质好到能在真空中存活30秒,伊妮德靠着这30秒,钻入飘到她身边的救生舱获得一线生机。
然而伊妮德早就吃下透支生命来开发潜能的禁|药,她很有可能就那么死在狱中,或许还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那么,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伊妮德究竟为什么会上军事法庭?很多人都想要知道后续。
爱伦坡也很想知道后续,可是报纸上就发表到那里。
“你已经若有若无地透露出,伊妮德早就过了禁|药注明的时间,她本来就要死了,可是她却还没有死活到了时间限制之外的时间。这是她被人盯上的疑点之一。”坡信誓旦旦地推理,他还推理出了背后有黑|幕。
“可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呢?”
安乐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剧透。就算坡去问伊妮德,她也不可能知道军事法庭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八米!”好不容易看见八米出来了,安乐乐逃也似的飞奔过去,她怕坡再问下去,自己就忍不住要说了。全球流感的剧情她可以和坡讨论,但是伊妮德之歌的绝对不行。
“药药,怎么了?”八米温和地对安乐乐浅笑,半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他们之间至少隔了一臂距离,不过安乐乐和八米都觉得这个距离很好,不需要忍耐和别人不得不走在一起的不安。
“坡一直在问伊妮德,想个办法让他忘了这一茬,伊妮德还在这里呢。”伊妮德之歌安乐乐已经完成了,但是没有向大众公布,所以上面写着的“未来”还当不得真。
据说她的手稿已经被严格管控起来——在得知安乐乐不愿意修改原稿结局后。
“我…我不问就是了。”坡弱弱地抓着椅子,转身对她说,没了刚刚推理时的气势。
“啊……”八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更擅长关于音乐的事情,话又说回来,他们三个都不擅长交际,所以包容性比普通人更强。要是是别人一直被问不想说的事情的话,很可能就要生气了。
但是因为是安乐乐,因为是爱伦坡,所以他们还是软乎乎地继续说着话,一点也不像是吵架的样子。别提伊妮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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