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害怕的话要不要……”
赤苇京治话没说完,千夏便猜中后半句,打断道:“真的没关系,如果可以的话,赤苇同学把手借给我好吗?就像那次在医院时一样。”
赤苇京治听话将手伸向她,神情还是略显担忧。
千夏将自己的掌心覆在他的上面,赤苇京治的手心温暖又宽厚,细细感受的话能够感觉到掌心与指尖上薄薄的茧,大抵是训练留下的勋章。每次与他双手交握,千夏总觉得悬着的心受到安抚,重新定下心来。
但这次还是不大一样。
过山车启动后,座椅自动缓缓旋转,游客们正面朝下缓缓上升。千夏呼吸再度急促起来,眼睛一瞬不瞬,感受着自己与地面的距离缓缓拉长,高度的提升让她脑袋几近空白。
“怕的话就闭上眼。”赤苇京治的声音伴随着呼噜噜的风一块儿飘向她,千夏感受到赤苇京治握紧她的手松了松,而后转为十字相扣,“别怕,我在。”
别怕,我在。
明明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四个字相结合,却仿佛拥有无穷魔力。千夏心跳漏了半拍,飞快看向赤苇京治一眼后,乖顺地垂下眼皮。
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不要去想就不会害怕。
千夏如是安慰着自己,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童年时候的回忆,而她对高度的恐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其实事到如今再去回想,并不是多么严重和不得了的事儿。
她4岁时,父母尚未提出离婚,但硝烟早已弥漫整个家庭,争执、讥讽还有相看两厌的情绪,就连不谙世事的孩子都察觉到几分。
小千夏尚且记得那是最平凡的一天,清水文吃肉文都在抠抠峮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父母又一次因为她请家庭教师的事情起了争执。或许是忍耐到了顶峰,小千夏不想再听见爸爸妈妈的声音,也不想再看见他们因为争吵而横眉冷对的模样,她沿着阶梯自己攀上别墅的阁楼,可阁楼上还是能听到零星的尖声话语。
于是,小千夏看见那扇阁楼窗户。
因为力气小,她花了好一会儿才费劲打开窗锁,又阴差阳错爬上屋檐。
那天风很大,不知何时把窗户吹得合上,爸爸妈妈也在争吵过后气冲冲离开家。
小千夏抱着腿坐在屋檐上,不知过去多久,她的腿麻木了,因为稍微的移动差点儿滚下去。对于四岁的孩子而言,四层至地面的距离足够高,她恍然间望向地面,心脏忽得抽了一下,恐惧感也不自觉间将她包裹住。
她终于感觉到害怕,抽泣着落下眼泪,可爸爸妈妈没有回来,谁也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直到黑夜压下来,回到家的妈妈发现小千夏不见踪影,才后知后觉将她从屋顶上接下来。
终于回到屋内的小千夏脸上布满风干的泪痕,一时间竟然忘了哭泣。反倒是将她搂在怀里的妈妈眼泪一刻也止不住,或许是明白原因,妈妈没有责备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