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那种场合,怎么能够置之不理呢?”玉藻在夏目玲子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将自己刚刚在外面买的水果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虽然说这里似乎是距离玉藻出生的年代几十年前的世界,但宠物店的那张黑色银行卡在这里似乎也能够取用。所以趁着医生禁止探望的这段时间,玉藻不仅取了一些钱,还在这里购置了电话之类的必备用品。
“只不过实在没有想到,所谓孽缘竟然是如此逃离不开的东西。”夏目玲子先是说了一段玉藻听不太懂的话,然后才说,“实在没有想到最后帮助我生下孩子的,还是妖怪。”
“你知道妖怪?”一直以来,玉藻和宠物店里的大家都以为夏目玲子只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语气如此自然的说出“妖怪”两个字来。
“看来你们确实没有听说过夏目玲子这个名字?”夏目玲子对此同样有些吃惊,然后莞尔一笑说,“毕竟我可是一个在妖怪当中名声狼藉的坏家伙。”
在半开玩笑的说完之后,夏目玲子还是正了正神色说:“因为我从小就能够看见妖怪,总是被身边的人误解,经常围绕在身边的朋友反倒是妖怪居多。所以我才说夏目玲子和妖怪之间存在着某种孽缘。至于为什么会看出来……那位辛辛苦苦帮忙接生的女士的双手,似乎是翅膀吧?”
还有最后出现在视野中的那只大金鱼,竟然在那么一瞬间就让自己精神恢复,实在不能说是什么普通的存在。
“不过,你应该是人类吧?”夏目玲子有些奇怪的看着玉藻,“毕竟就算妖怪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普通人也还是看不见他们,而这位小哥是一路上将我送到了医院吧?”
“抱歉,其实我还是妖怪中的一员。”玉藻说着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然后那一对白绒绒的狐狸耳朵瞬间出现,让躺在床上的夏目玲子有些吓一跳。
“原来是狐妖吗?怪不得了。”夏目玲子愣了一会儿之后,脸上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听说狐妖不仅可以变成人,还可以在普通人面前现身,看来是真的。”
玉藻对于夏目玲子所说的话却有些奇怪,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自从400年前的京都开始,人类就可以看到街上行走的妖怪,所以当时的京都才会在魑魅魍魉的威胁中日夜不安。
玉藻也相信,如果他带着锦鲤和姑获鸟从宠物店里走出来的话,街上的行人也肯定能够看到他们两个。
但夏目玲子所说的话显然也并不是谎言,那么玉藻只能猜测这个世界上可能发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变化,如果想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话,也许还是得尽快前往奴良组一次。
“对了,需要我帮忙通知你的家人吗?还有孩子的父亲这个时候应该着急坏了吧?”玉藻挥了挥自己刚刚买的电话,这种古旧又没什么用处的东西正是为了这个时候而存在的。
在听到玉藻的问话之后,夏目玲子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然后低下头说:“我没有什么家人,这个孩子的父亲……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题,之前孩子出生的那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家店铺,我隐约好像还看到了许多毛茸茸的钥匙挂件,所以玉藻妹妹你开的是饰品店吗?”
钥匙挂件?玉藻妹妹?饰品店?
玉藻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跟异时空的人在交谈一样,只能一个个纠正说:“那些并不是钥匙挂件,是我们店里寄养的一些妖怪幼崽,你看到的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应该是茨球们。另外我是如假包换的男性,所以妹妹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我们店里暂时的业务大部分还是妖怪幼崽的寄养,有的时候也会为妖怪们寻找临时的主人,所以从业务方面来说更像是宠物店一样的存在。”
“原来是玉藻小弟吗?”夏目玲子看到自己成功扯开了话题,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决定将话题扯得更远一些,“有的时候妖怪的性别却是很难分辨,就好像之前那个在旁边帮忙的蓝头发小妹妹,我差一点以为是帅气的少年呢!”
不,锦鳞真的是少年啊!根本不需要差一点以为啊!
不过涉及到自己之外的人的性别问题,玉藻还是决定不继续纠正,而是一边拿过一个苹果开始削皮,一边说:“那个孩子怎么说都是在宠物店里出生的,店里的小家伙们也都非常喜欢她,所以下次有空的话就带着那个孩子经常来店里玩玩吧?也许你还记得我们店的入口处在哪里?”
“自然记得。”夏目玲子更是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一场雨,以及雨中落魄而绝望的自己,当时已经是凌晨,只是太阳还没有升起,街上一片黑暗,没有一家店铺是开着的。
所以当她感觉到来自玉藻那家店的灯光亮起时,就好像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指路灯,她下意识地飞奔过去,然后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那里。
那也许是一个这一生都很难忘记的地方吧?
因为夏目玲子一时间还不能出院,所以玉藻也没有忙着去寻找奴良组众人,而是经常去医院里照看孤单一人的夏目玲子。
就如同玲子自己所说的那样,在她住院期间根本没有人前来探望,如果不是玉藻经常过去的话,也许她只能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直觉告诉玉藻,夏目玲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有很多事情玲子似乎不愿意说,玉藻也就没有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