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自己背着的包里掏出钥匙,往后点头,示意着小泽优子跟上她。
小泽优子思索了一下,“家入小姐,这么说起来,上层的权限似乎很大啊,是不是比五条老师还大的多?”
“论权力是的,”家入硝子的钥匙转了一圈门,“咒术界有很多的人,来专门的学校上学,成为咒术师也只是两百多年的事情而已,很多人还是由家里人带着,但如果你想体面的生存下去,高层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小泽优子乖巧地点点头。
但她有些奇怪,明明是那么正常的科普语气,她怎么能听出五条老师天天和周围人抱怨高层的痛恨和怨念?
“家入小姐,”门已经完全开了,“我还不明白一点,宿傩的容器是什么?”
灯啪的一声开了。
家入硝子的声音响起:“啊,虎杖没告诉你吗?他就是因为吞噬了宿傩的手指这一个特级咒物来到学校的。”
“本来是死刑的,”她给自己套上了手套,“但悟给他争取了死缓,因为要他找到宿傩的其余手指,等集齐后,再把那个可怜的孩子消灭。”
她给发愣的小泽优子扔过了手套。
小泽优子低下头,瞥见了染着酒精味的纯白手套,带着血迹,头脑几乎快一阵天旋地转。
消灭?是指把一个活生生的男孩子杀掉吗?
为什么虎杖悠仁都不告诉她……等等,如果她是虎杖,她也不会告诉自己一般的异性朋友,她很快就会死掉的。
他不告诉自己,肯定是因为也想别人将他当正常人对待,当一个普通的高中男生虎杖悠仁来对待。
而不是宿傩的容器。
“为什么啊?”小泽优子轻轻道,“为什么是他啊,他还很年轻,甚至都没有成年。”
家入硝子继续歪头打着注射剂。
她忽然抬起脸:“家入小姐,以我的反转咒术,有没有可能把宿傩的手指从虎杖的身体里带出来,然后治愈他被特级咒物被污染的身体呢?”
“有可能吧,”家入硝子心不在焉地说,“反转术式有很多种表现形式,比如说治愈,比如说反转别人的咒术,但你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治愈吧。”
她不疑:“悟说你是的。”
小泽优子抱有希望地点了点头。
瞬而,她颤抖地戴上了手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需要好好学习这一项技能。
“你是一级咒术师,”家入硝子说,“所以理解能力应该很好,所以,有关于治疗的东西我都只说两遍,希望你不要问我太多次一样的问题。”
医务室的蓝色床帘拉开了。
等到门外的灯光昏暗成一片,小泽优子才头昏眼花地推开门来,她卷缩着坐到了外面的凳子上,手撑着额头,眸子痛苦地紧闭。
这些被咒灵或是诅咒师伤害的身体好可怕!
她绝望地仰起头,想了人生的哲理半秒,是医生高昂的工资和救治病人的理想使她低了头。
“学到了什么?”家入硝子问。
“注入咒力的东西,哪怕是普通物品都可以变成咒具,”她虚弱的回答,“被术式伤害的缺胳膊短腿和死亡,都有一定几率治疗,但是皮肤的小擦伤很麻烦。”
她继续:“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如果怨念重,会变成咒物。”
小泽优子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了屋子。
等她推开门时,女生们都直直躺在木地板上,空调开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钉崎野蔷薇咬牙切齿地接受着涂药:“优子!你来的正好!”
帮她涂药的真希终于眯上眼睛了。
小泽优子几乎麻木地涂着药,并且尝试着将咒力注入药瓶里去,等为了给两个女士用药完之后,她又提着自己的小小医务箱去了另一间屋子。
她哗地拉开了门。
“诶!你怎么直接门也不敲的进来了?”虎杖悠仁惊恐的叫着。
小泽优子这才惊醒地睁开了眼。
屋子里垂着的吊灯,刺眼又明亮地射/进了她的眼睛里,她眨了眨眼,往下望,看见男生们都惊慌失措的开始穿起上衣来。
伏黑惠慌张地套上一件衣服,遮住白皙精瘦的皮肤:“别看了,赶紧转过去!”
小泽优子虚弱地转身倚到门框上。
她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声音了,才侧过身子,结果望见虎杖悠仁的身体被一个大抱枕挡着,当她看来时,他刚把黑色的短裤套上。
“你下次记得敲门。”顺平小心地扯下衣角。
小泽优子机械地点点头:“有什么伤需要我治吗?明天就姐妹交流会了。”
“我们自己来吧,”虎杖悠仁尝试地伸出手,但古铜色的皮肤却犹豫的不敢靠近。“我们自己可以的,不需要你帮忙。”
她劳累道:“没关系,反正你们的身体我又不是没见过。”
伏黑惠瞳孔放大地转过头。
顺平好奇地伸出脖颈:“谁的身体啊?”
“刚刚见的,”小泽优子疲劳地闭着眼睛,把他们胡思乱想的想法塞回去。“哪有对医生还遮遮掩掩的人,快一点,我想休息了。”
三个男孩子都对视了一眼,谁都不好意思当第一个出头的人,甚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顺平想了想,用手推了推虎杖悠仁,他正满脸通红的低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