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户部,柳洺的地位已经十分稳固,左右侍郎之争,以右侍郎打败而告终,左侍郎柳洺深受皇帝器重与喜爱,还成为皇后所出的皇长子之师,无论是佩服她的能力还是看到了她风头正劲,总之,户部的各级官员面上都以柳洺为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阳奉阴违。
手底下的人用得顺了,柳洺做事就高效又快速,也有更多的时间,来应付八岁顽劣的皇长子。
说皇长子顽劣,皇帝肯定不相信,这八岁的小孩心眼子不少,最擅长在长辈面前装巧卖乖,背过人,就耍小聪明偷懒,耽于玩乐半点不爱学习。
以前皇长子的师傅都是中老年大儒,这些先生的确满腹经纶,但是他们年纪大了,很多人多年伏案不是近视就是老花,他们在上面滔滔不绝,皇长子在下边开小差打瞌睡,如有抽问,身边陪读的小太监和侍读就偷偷帮他,要是真的答不上来,小孩一脸诚恳认错认罚,先生又不会真的打皇子,心里气消了也就罢了。
这些师傅并不是完全被皇长子骗了,但也不会觉得孩子有什么大问题,最多年纪小有点贪玩,好在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然而柳洺不仅不近视不老花,她的眼神还非常好,皇长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她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些小太监、侍读的动作那就更明显了。
她最初一个月不清楚皇长子的情况,自顾自在上头讲课,一边讲一边观察他,皇长子是个机灵的,起初遇上新师傅态度十分恭敬,到后来发现柳洺年纪轻但实际也是个死板的老古董,立刻就放松了,旧态复萌,上课插科打诨、三心二意,甚至见她文文弱弱的好欺负,有一次公然带着一只蟋蟀进了课堂。
一个月后,比老先生还好欺负的柳先生改变了上课方法。
她给皇长子,两个侍读发了一套考卷,临时宣布考试,现场即刻开始,还把三人的座位拉开至间隔一米半以上,她本人就杵在三人正对面,一刻都不松懈地监考。
皇长子懵了,挺着小胸膛想和先生好好谈谈这么做不行。
“学生不知要考试,许多知识记得不牢,先生可不可以再推迟几天?书生考科举还有准备时间呢,先生这样是不是太过草率?”
说话倒是条理清晰,只可惜柳洺一点都没动摇,笑眯眯的十分和蔼可亲:“没事,这场考试不是为了考校,只是先生想了解一下你们每人的情况,就算答得不好,也不会有惩罚。”
皇长子脸上露出一丝慌张,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自己得力的贴身内侍。
柳洺了然:“殿下可是渴了?饿了?”
皇长子眼睛亮亮地想点头。
柳洺先一步说:“要是渴了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考,宋先生近日请假了,他的课也由我来上。”
皇长子一张小脸顿时垮了。
他看看左边的侍读,距离远得连他桌面上的字都看不清,再看看右边的侍读,一样,只能看到纸张的反光。他看向自己的内侍,突然心中有了主意:“你去对面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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