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恒回头:“诶什么诶?还不走?”
柳洺看看失落的少女,又看看张蔚恒,见他脸色臭臭的,突然觉得好笑,对着少女说了一声“抱歉”,连忙跟了上去。
“你羞不羞?和一个姑娘抢仕女灯。”
“我猜中了灯谜自然是我的,你想送姑娘,你来买呀!”
“吝啬鬼,我才不买你的,我随便找几个摊子,猜个谜而已,想要多少仕女灯就有多少。”
张蔚恒停住脚步,微微弯腰对上柳洺的眼睛:“送了花灯明天是不是还要让媒人上门去?你不是说不成亲吗?”
柳洺想说这有何关系,突然想到,是了,在这个礼教严苛的朝代,唯一宽松的一天就是元宵节,男子送女子花灯有定情的寓意。
柳洺忘了这茬,理亏,闪烁视线,小声嘀咕:“我就算真娶妻也是有心无力,怕什么。”
张蔚恒顿了顿,噗嗤笑了,趁着人多拥挤,牵住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柳洺轻轻挣扎了一下,张蔚恒握得更紧:“跟牢了,小公子这么白面书生的样儿,人家可不知道你是大官老爷,小心拍花子把你拍走了。”
天子脚下,皇城边上,哪来的拍花子敢这么大胆?
柳洺心里吐槽,手上没有动了。
张蔚恒嘴角缓缓勾起,只觉得心头雀跃,脚底生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开阔美好起来。
两人牵着手走过长街,一直走到柳府门前,张蔚恒把仕女灯递过来。
“给我?”
张蔚恒替她拢了拢披风,笑:“本就是给你的。”
柳洺对上他含有深意的眼眸,一顿,想起了送花灯的寓意:“我……”
“好了,天冷,快回去。”张蔚恒掰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向大门,推她进去。
柳洺握紧了手里的提杆,一步一步往里走。
一直走到要拐进照壁,回头看了一眼,门外月照清辉,什么人都不在了。
张蔚恒站在石狮子的阴影里,看到最后柳洺回眸,脚步轻快地转出来,轻轻一笑,这回真的回家了。
元宵过后,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春天来了。
运河化冰,成了穷光蛋的张蔚恒要南下做生意,有心留在柳洺身边软磨硬泡也不成了,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柳洺半推半就请他吃了一餐饯别宴,在他离开后一头扎进了户部春种的杂事中。
户部掌管各地粮饷、税赋、盐课、俸禄、户口……显而易见,盐课赋税是朝廷重中之重,右侍郎百般争取,想要全权负责,柳洺不觉得这些是多好的差事,退了一步成全他,自己开始梳理全国的户口和官员俸禄制度。
做官不挣钱,这是张蔚恒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可是如果不挣钱,为什么一人做官全家升天?那么这其中的财富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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