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留一些等下次来再吃嘛!”
杨锏没说话,但他心里想,下一次,下一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离开京城回边关,可能两年都不会回来了,能多陪她一会儿是一会儿。今天的每一个时光,于他来说,是未来两年所有的慰藉,会在未来不停被他翻出来一遍遍回忆回味。两年那么长,回忆能多一点是一点,能让她开心一点是一点。
越想留住的时光流逝得越快,天色渐黑,杨锏不得不送皇甫楹回宫。
皇甫楹看着背对着夕阳的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
“去了边关好好保重,身体健康才能谈未来,别太拼命了。杨钺那边我会尽量照顾,不要太过挂念。”
“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杨锏沉声说。
“会的。那……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到宫门口。”
“不用,今天是偷偷出来的……现在你已经是名人了,我和你在一块又要被那些人多想。”
杨锏抿紧了唇。
“今天谢谢你的款待,我很开心。”皇甫楹冲他挥了挥手,“那我走了。”
杨锏站在原地,看着蓝色的身影一点点远去,垂在腿边的手慢慢握紧,两年……
这一天,驿馆的士兵看到他们队长天黑了才回来,虽然看着依旧脸阴阴的,但是明显精气神都回来了,喊他吃晚饭,竟然还笑着说吃过了。
杨锏吃撑了,在院子里散了好久的步才终于消了食,他站在院子里望着皇宫的方向,看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回屋歇下。
第二天,华戎氏使节团离开了,杨钺请假一路把队伍送到了城门口,才失落地回了义学。
半个月后,内阁首辅以及和他阵营里的三位次辅遭受了各部门的弹劾反对。这一届的首辅班底已经执政六年,按照十年一换的规定,此时正是稳定期,原本也的确根基稳固人心所向,但柳延芳病全暴发开始,越来越多的不满之声开始出现,直到招待华戎氏国宴上,首辅的表现激起了爆发式的不满。
皇甫楹收到了一桌子的奏折,都是奏请提前启动内阁推选、重组内阁,其中对于内阁近几年的政绩,对立派批判犀利,几乎将首辅等人批得一无是处。
皇甫楹了解此时的形势,但是对于他们的批判之言也就看看而已。一群政治场的人精,为了利益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内阁被群起攻之,为了转移视线就把宗正府拉了出来分散攻讦。
宗正怎么都没想到,当初一请二请再三请女皇出席国宴,结果竟然成了把自己埋进去的深坑。
国宴当日,女皇身形瘦削,显然如外界传言大病一场。当宗正府当初做下的事情重新被提起,大家的不满情绪在亲眼所见后愈发强烈。女皇才十九岁,孤儿寡母,宗正府仗着手中权势胆敢欺辱陛下,简直人神共愤。
突然之间,内阁诸人和宗正府又成了天涯沦落人,不仅昔日风光不再,而且处处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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