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见他越说越难受,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连忙换了个话题:“那你想怎么做呢?”
她以为,杨咸昱会劝她免了穷苦佃户的租子,谁知,杨咸昱说:“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种地不那么辛苦吗?”
安娘示意他详细说。
“我问了,他们全家劳累就是为了赶春种,因为播种的时节一过,影响的是一年的收成,所以每次春种秋收都是全家最辛苦的时候,农闲反而能打点短工赚点零钱。还有,为什么我们一亩地只能出产这么少呢,我以前看传记,书里说起丰收,远远不止这些啊。”
“这些书都是书生写的,他们哪里知道这么详细。”安娘说。
“那肯定也不是胡诌的,总有出处!”杨咸昱坚持相信杂书所说。
安娘看着头一回认真思考的杨咸昱,虽然他想到亩产的原因是天真地相信了奇侠传记里的言论,但是他的思路完全没错,所以她没有打击他的信心反而鼓励他:“如果真的可以提高产量就好了,租子已经一减再减,我们可以暂时缩衣节食,但是寅吃卯粮总有捉襟见肘的时候,不是长久之计。”
杨咸昱半点不怀疑安娘的话,心里立刻充满了紧迫感。
夜里,安娘等杨咸昱满腹心事地睡着后,叫出了颜修:“你把你那边关于农事和农具的相关书籍都找出来,明天我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颜修麻利地答应。
第二天,杨咸昱重新去上课了,只是昨天的冲击还没完全消散,他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安娘先是见了一早进城来汇报的庄子管事。
管事重新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复述给安娘,和杨咸昱所说没太大出入。
“今年收成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再减一些,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得提前说好,减下的租子不是不收了,而是让他们暂时欠着,等以后丰年,大家有了余力时都要还上的。”
管事立刻松了一口气,笑着答应了:“所以大家都感恩您呢,别家的庄子,去年就有佃户典儿卖女了,我们的佃户至少日子都能过。”
安娘笑笑:“昨天的事还得谢你们,他回来受了不少刺激,终于知道什么是民生维艰。”
“主子哪里的话,小的来的路上还在担心是不是说得太夸张,要是姑爷和您闹起来,非要免了租子甚至像孟家小姐一样做散财童女那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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