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的脸色更不好了:“陕西的巡抚是太子门人,他虽然没有蠢得直接大宴钦差,但是我看他们家就连奴仆都是油光水滑!太子不仅不肯动他,还打了赈灾银子的主意……”
明澜震惊地起身看向他。
赵潜揽着她靠在自己肩头,拉了拉她身上的毯子:“太子越来越糊涂了,本末倒置,堂堂储君却开始走歪门邪道,立身不正迟早出事。”
这是赵潜第一次这么说太子,这话太严重了,由此可见,这一次太子干出的事情,让赵潜是多么失望愤怒。
“那你呢?会不会牵连你?”
赵潜拍了拍她肩:“如今不会,以后就怕他哪天……你放心,即便到了那日,我也有准备。只是太子恐怕记恨上我了,我坏了他不少计划,这才将赈灾这事做完了。”
明澜放下了心,也觉得太子这行为太不是人了些:“他到底急什么?连这带血的钱都要贪?”
赵潜看着前方出神,这一次太子的行为给一心过自己日子的赵潜重重一棒。一路百姓的血泪凄惨,太子视而不见;外面哀鸿遍野,太子安然和门人饮酒商讨“大事”;有好官拼上性命,艰难维持一县百姓安稳等待朝廷赈济,却等来米汤一样的白粥,还只能一人一小碗,替朝廷承诺的官员差点被愤怒的百姓打死在府衙……
贪官升官发财饮酒作乐,清官散尽家财流血流泪里外不是人,一国储君为了一己私利助纣为虐,君不君,官不官,是否哪一天,民就不民了?
“明澜,我……”赵潜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明澜看向他。
赵潜也回头看着妻子,两人对视,他有许多话,却不敢说出来,怕吓到了明澜。在他们往日的计划里,一直都是搬出宫,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明澜也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性子。
明澜冲他眨了眨眼睛,环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问:“你有志向?”
赵潜讶异地看她。
明澜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支持你。”
“你……”赵潜喉头仿佛被堵住了什么,发了一个音就再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是争权夺利,我不喜欢,可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放心去做,你可以的。”
赵潜紧紧抱住她,他什么都没说,可妻子却什么都懂了,并且不怕后果全心支持,这种感觉,让他热泪盈眶。
两人才温情了不久,门外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拍门声。
小猴子领着弟弟在外头喊爹娘。
赵潜太久没见儿子了,难得不计较小猴子的无礼,让他们进来。
小猴子牵着弟弟的手,直冲两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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