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和尚单手作礼,“和尚要化缘,少不得走的远些。”
抬手放走雀鸟,宋辞笑问道:“不知大师要化何物?”
“以物换物。”
老实和尚从领口摸出一朵艳丽至极的花,“佛祖慈悲,悲天悯人。”
“阿芙蓉!”
花满楼瞳孔一缩,作为淮扬销金窟的地头蛇,他自然听说过许多腰缠万贯的豪商被鸨母引诱吸食阿芙蓉散尽家财的祸事。
可如今这朵邪恶之花从老实和尚手里拿出来,一定不是为了妓\女与恩客之间的恩怨纠葛。
宋辞接过那朵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娇嫩花苞嗅了一下,“大师是在何处拿到这朵芙蓉花的?”
老实和尚双手合十,有些羞愧地说道:“和尚见过一次,闻过一次。一座美丽的小岛,一个美丽的老板娘。”
“原来如此。”
宋辞从荷包里取出一片隐隐透着金色脉纹的叶子双手奉上,“大师功德圆满,小女子感激不尽。此乃龙绡宫至宝,食之益寿,增力甲子。”
她并未信口雌黄。
单靠百年的药材未必有此奇效,可上面染透了金角的血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还在沉睡的爱宠,宋辞只能在心中轻叹,但愿那些有命活到海底的蠢人不要打扰到它。
老实和尚呆呆地看着那片薄薄的叶子,忽然转身朝着西方净土五体投地良久一拜,“佛祖赏赐,贫僧愧领!”
他说完便甩袖卷起叶片,飘然掠过层峦叠嶂。
花满楼笑望着那道渐渐消失的身影,“和尚不老实。”
“我倒希望这样的人多出几个。”
宋辞把最后一片叶子交给他,“二十年前我初遇宫九父子时他们就有谋朝篡位的打算,谁知如今筹备多年反倒将矛头对准了我这个世外之人。人力终有不及,唯恐伤及无辜,还是请花少主助我一臂之力吧。”
花满楼一眼辨认出了上面的金色血液,忧心道:“你不回去金角该如何是好?只它一人如何应付强敌?”
宋辞见他也像自己一样把金角当做同类看待,喜滋滋地掏出一把强化版海洋之心,“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笃定只有鲛人泪才是开启海底龙宫的钥匙,可我戴这个项链真的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如果这就是宫九潜伏在女主人身边多年得出的结论,她也无话可说了。
“你啊……”
哑然失笑过后,花满楼反倒替那些贸然下海的人担心了。
还有染了阿芙蓉的老板娘和交出鲛人泪的司空摘星,他们必是遇到了极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如此。
但愿陆小凤能及时搭手相助。
思及此处,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慢慢运功吸收了叶片的效用。
仿佛连老天也觉得这一队商旅吃够了沙漠的苦头,接下来的路途出奇的平顺。
当一行人出现在瀚海国的高大城墙下时,都有些恍然如梦的滋味。
钱货未失的行商凑了些税银交给看守关卡的兵士,互道珍重寻找各自的机遇。
宋辞三人则在入城前就换上了回鹘人的装扮,连面容也做了些修饰。
他们并未急着寻找下榻之处,反而找了一家同为外族人开设的小酒馆打听消息。
麻利的小二勤快的擦桌摆茶,“几位客官是头次来我们瀚海吧?”
花满楼笑着点点头,“随队走商讨碗饭吃,不知店家可有什么推荐?”
小二眉开眼笑,“来到瀚海怎么能不吃焖肉呢,烂烂的炖上一锅再配上奶酒,好吃不上头,绝不会耽误您经营出货!”
询问过同桌之人,花满楼应道:“就按你说的办,再添几个时令小菜。”
少许酒肉菜食一样样摆上来,香气扑鼻。
玉天宝借着付账的工夫在小二手里塞了一小块碎银,“初到贵地,敢问这城里的官爷可有什么忌讳?”
小二兜手将钱塞进褡裢里,笑意更浓,“客官才来难免心里没底,咱们这瀚海国上下对过往商客都极为宽厚,只要不是欺行霸市之人连官老爷都不敢硬压。”
“只有一点须得牢记,以免麻烦上身。”
小二悄悄凑近说道:“除了可汉堡和仁德寺这两处皇家禁地,客官随处可去,”
玉天宝好奇道:“这可汗堡和仁德寺有何说法不成?”
“顾名思义,可汗堡就是我们宁昌可汗牙帐宫室所在;而那仁德寺,便是当年大唐玄奘高僧讲经之所。”
小二形容收敛声音更低,“听闻近年来老国主贵体欠安多在仁德寺沐浴佛光修身养性,故以不再接待外客。”
玉天宝与花满楼对视一眼,“多谢小二哥,我们一定记住你的忠告,绝不去自找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女主很忙,别人也没闲着。=、=
太阳与月亮,么么哒~~
第114章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