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出来后,她还从头看到尾,足足确认了两遍。
徐立也在电话会议里,短短的两个小时,一直听她给法务那边提意见。
吹毛求疵的程度,比以往每一次的合作案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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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昨晚那个酒店,只不过她今天来签约,穿的很正式,一身深蓝色的细格纹立领西装,公文包里还放着昨晚他系在她头发上的那根领带,准备还过去。
甫一敲门进去,映入她眼帘的是办公桌前七八个随行的身着正装秘书团,听见动静后,都朝这边看过来。
许是知道她事先要过来,所以并无惊讶,注视一秒后迅速归位。
陆矜北眸光望过来,随后扔下手中文件,话是朝几位秘书说的。
“今天先到这里。”
阮胭领着公文包,站在门口,倒不无措,只觉得是不是时机不对,打扰到他们谈事,或许进门前,她应该先打一个电话问问的。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向这几位随性秘书团介绍了下自己,随后看向落地窗前的陆矜北,“现在要签吗?”
陆矜北嗯了声,指了指几位秘书团,“给他们。”
“好。”
阮胭放下合同后,就被他领到拐角里面的大落地窗。
陆矜北从裤兜里摸了根烟出来,顾忌她在没点着,只是咬着,“行李收拾了吗。”
看着他老烟枪的动作,背地里抽了多少烟可想而知,阮胭想阻止,却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她眉头皱下又很快舒展,“还没有,签完合同我再回去收拾。”
“行”,陆矜北目光在她衬衣扣下的细颈停留一秒,“晚上我让司机顺道儿接你。”
阮胭下意识去拒绝,“我打个车直接过去就行,也很方便的,你告诉我航班号就行。”
陆矜北却是看向她掌心,“手机给我一下。”
“怎么了。”
“给我就行。”他咬着烟,抽走她的手机。
掌心里还残余着他手背冰凉余温,阮胭张了张口,见他对着屏幕皱下眉。
未等她刚说出密码的前两位,陆矜北已经解锁成功。
那种刻在骨子里对彼此的熟稔,都让两人一愣。
陆矜北用自己的vip金卡给她订完头等舱的票,才还过来。
他嘱咐她,“你这次是跟我出去的,我得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晚上等着我,别乱跑。”
“嗯,我知道的。”
她这么大一个人了,哪里会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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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秘书团看完文件后,频频朝里面偷看,窃窃私语。
“这合同案做的滴水不漏,哪一项都挑不出错来,怪不得新上任的执行董事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厉害。”
“厉害的还不止这个,你没听说,昨晚这位执行董事半夜找了咱们陆总,结果陆总一大清早就答应人家,为此还把航班推到凌晨为了签约,你细品。”
几位秘书团疯狂八卦上司的私人情感状况,直至里面两位出来才噤了声。
阮胭忽视掉秘书团递过来的玩味目光,毕竟两个人方才进去了这么久,很难不引人遐想。
她大大方方的说,“合同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吗。”
一众秘书团摇头,请示陆矜北,“您要再看一下吗?”
陆矜北这会儿已经扔了烟头,他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直接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签上名,钢笔字迹龙飞凤舞。
阮胭盯着他的字迹,久久没回神。忽然想到灭绝师太的课堂测验,他也是这样张牙舞爪答完卷,第一个出来。
那个时候的他,淡漠外,还有点不羁。
而如今在他身上,已看不到他内里的浪荡。
就像被生活磨平棱角,再怎么阳光的少年,也会屈服于现实。
其实不止是他,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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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飞往杭州的航班上,他的随性秘书团并没有跟来,此行似乎只有她们两个人。
亨朴因为她的临时出差很不满,因为没有人带他在上海逛了。
阮胭回了他一个小心心,告诉他江橙会带他去补办护照与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