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不下来吃饭,阮胭看书看的突然困了,伸了个惬意的懒腰,也没往楼上瞅,自己去厨房端了饭菜,招呼老太太吃。
中途他们一起下楼去取外卖,回来的时候,却只有傅砚池一个人。
老太太嫌弃外卖盒子不健康,去厨房拿了碗筷,又问他,“矜北这孩子人呢。”
傅砚池明显顿了下,随后吊儿郎当的笑,“没事,搁外面呢,有人找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样啊……”
阮胭埋头吃饭,一不小心吃撑了,溜达了好几圈,也无济于事。
外婆笑话她,“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找的,你怪谁?”
阮胭捂着肚子笑,“还不怪你啊,老太太,谁让你做的煎饺那么好吃。”
“呦,还怪上我了”,外婆笑着,把厨房垃圾递过来,“去外面转两圈,消消食,没准好受点儿。”
“您就是想让我去扔垃圾吧。”
没等老太太出口骂她,早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阮胭丢了垃圾后,沿着胡同胡乱的走,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往哪个方向走,路的尽头通到哪里,再从哪条路穿回去,都熟的不能再熟。
天色渐暗,雨却停了,青色屋檐在往下滴水,湿透鞋面。
阮胭的脚步顿了一下。
胡同口的路灯旁,停着一辆黑色宾利,他们在说话。
陆矜北旁边站着一个保养极好的女人,短发,中山装,两人有着极其肖似的眉眼。
只一眼,阮胭做出判断,应该是他的母亲。
一个言辞犀利,一个漫不经心。
她母亲似乎对他很生气,有教养的忍住了破口大骂。
他支着双臂,神情要多散漫多散漫,“陆女士,你消消气,骂我有什么用呢,你自个不也知道,我根本不会听你的,不是么。”
陆林希突然电话来访,要谈公事,来不及与陆矜北说教,启车离去。
黑色宾利呼啸而过,溅起泥点子。
陆矜北望着一个方向,眯了眯眼,“出来吧,别跟那儿躲了。”
阮胭愣了愣,从电线杆后出来。
她没有要窥伺什么,也没有好奇,装不出来的平静,出乎陆矜北的意料。
就像他也没有问过阮胭,为什么与外婆住在一起。
两人沿着胡同往里走,一路无话。
没有风,没有灯,前前后后这条路,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一重一轻。
到门口时,陆矜北让阮胭先进去,他要抽支烟。
厨房搁着的外卖早就凉了,面都陀成了一团,不能吃了。
阮胭倒掉后,又去冰箱里翻出来冻着的青椒肉饺子,开火下锅,煮熟后盛到盘子里,又往小碟子里加了醋,一并放到餐桌上。
她告诉自己,只是人道主义的关怀而已。
第12章 " 怎么就更疼了呢”……
陆矜北在胡同口抽完整支烟,晾了晾身上的烟味,才推门进来,路过堂屋,直接上了二楼半层,他似乎想起什么,转身朝下面望了望。
热气腾腾的饺子摆在堂屋正前面,旁边还放着蘸料。
盯了一会儿,他下楼,坐到餐桌上,用筷子夹了一个送入口中。
青椒肉馅的,肥而不腻。
他蘸了点儿醋,接着吃了第二个,不知不觉,一盘饺子大约得有二三十个,被他吞入腹中。
去厨房洗干净盘子后,他上楼接着干活,下午那会儿,他给错误代码挑了出来,傅砚池正在赶程序。
见他上来,问道,“陆姨走了?”
陆矜北点头,插兜看他敲代码。
在北京的时候,他们针对老年痴呆症的软件已经试行一次,但因为资金问题,被迫中断。
傅砚池一边敲代码,一边问:“厨房的外卖,见着了吗,你去了这么久估计早冷了,要不要再订一份?”
对方迟迟没应。
傅砚池回头:“想什么呢?”
陆矜北想起他在外面抽完烟,进来关门的时候,靠西边墙角的房间,灯刚好熄灭。
“没什么”,他笑,傅砚池却搞不懂。
***
十月二号,阮胭赶早出门,去书店窝了一天,太阳落山才回来,走到家门口,她站了大约有一分钟,踮着脚往二楼瞅了瞅,看见窗户关了,才掏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