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今日,也不是来讨论王家的家教的,因而不偏正题,接着问:“这徐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吧?”
他笑得颇有意味地看向贾政,直看得贾政浑身都不自在了,才慢悠悠地问道:“政弟,日后你在朝堂上遇见了徐大人,见一个比你还大的半大老头管你叫岳父,你敢应吗?”
贾政臊得脸色通红,口中吭吭哧哧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母看不下去了,不悦地说:“敬儿又何必为难政儿?”
“我怎么就为难他了?”贾敬道,“老太太,我只是问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而已。”
王氏道:“我们做父母的,都想着女儿嫁个有出息的,日后方不受苦,年岁什么的,倒在其次了。”
贾政的脸色好了许多,仿佛是捡到了一块儿遮羞布。
贾敬蓦地冷笑:“不愧是填房教出来的女儿,自己以嫡长之身嫁个次子不说,还要把嫡长女送给人做填房。”
这话何止是不客气,这简直就是赤落落的羞辱。
贾敬原本的计划,是没有这么激进不留余地的。可是进宫一趟之后,在太孙那里受了刺激,他很需要一个宣泄口。
而很不幸的,王氏就成了他的宣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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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鼐还在看卷宗,进宝急匆匆地进来了。
“老爷,太太派人请您快回去。”
史鼐抬眼问道:“怎么了?”
进宝左右看了看,走到史鼐身边,附耳道:“贾家的敬大爷要以族长的名义,把老姑奶奶休回史家。”
史鼐一惊,急忙起身,“走,回去。”
他叫来吴郎中,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进宝和严氏派来的小厮回去了。
严氏已经准备好了,夫妻二人一边往贾家赶,严氏一边把事情给史鼐捋了一遍。
“也就是说,贾敬让他们把元春的婚事退了,而他们不肯。贾敬就给了他们两条路,一条是两家分宗,一条就是把姑母和王氏休回去?”
“不错。”严氏点了点头。
看来,贾敬这回是有备而来呀。
等他们到了荣国府,里头已是哭闹声一片。
王氏在哭诉自己的功劳苦劳,贾政在苦口婆心地劝说贾敬不要分宗,贾赦在冷眼旁观并冷笑连连。
至于贾母,她早就晕过去了。
听到外间通报,说是史鼐夫妻来了之后,贾母才适时转醒,又被丫鬟扶了出来。
见史鼐来了,贾敬心里忌惮,抢先诉苦道:“鼐兄,你可算来了。快来帮我劝劝老太太吧,好好一个嫡长女,怎么能给人做填房呢?”
“敬兄莫急。”史鼐安抚了贾敬一句,回身给贾母见了礼,询问道:“姑母的意思呢?是认定了靖绥侯了?”
自己娘家侄子来了,还是各方面都压贾敬一头的娘家侄子,贾母的底气瞬间就又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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