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孙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了。
到了大夏这个年头,皇权的集中几乎达到了顶峰,君臣之之别也近乎天渊。
因此,哪怕今日是储君的大喜之日,能到东宫讨一杯喜酒的这些重臣、宗室、勋贵们,也没有一个敢放开了喝,大胆地玩乐的。
为了避免他们过于拘束,圣人只是略略坐了坐,便借着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了。而众人才放松了不久,太孙就出来了。
察觉到气氛陡然的僵硬,史鼐连忙举杯,大声道:“今日太孙大喜,臣等敬太孙一杯,祝太孙与太孙妃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众人如梦初醒,急忙跟着举杯,有些杂啦啦地说:“祝太孙和太孙妃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太孙对史鼐微微一笑,接过王柱满上的酒,“孤与诸公同喜。”言罢,一饮而尽,朝大家伙儿亮了亮杯底儿。
“好!”史鼐赞了一声。
众人见太孙笑眯-眯的,丝毫没有愠怒的意思,胆子才慢慢大了起来。
气氛重新活跃,才有了几分赴喜宴、吃喜酒的感觉。
太孙和众人又喝了几杯,说了好些收买人心的话之后,拉着史鼐悄悄问道:“少保,民间的喜宴是什么样的?”
——他只知道,反正不会像现在这样,又克制又无趣。
“殿下就知足吧。”史鼐笑道,“且去打听打听,有几个新郎官不被灌醉的?有那醉得厉害的,连洞房都入不了。”
“啊?”太孙一惊,暗暗庆幸起来。
——他今年将将十五,圣人管的严,没怎么沾过酒。这不,今日才略饮了几杯,他就有点儿头重脚轻了。
要不然,他哪会拉着史鼐问这样的话?
史鼐失笑着摇了摇头,对太孙道:“太孙还是快回去吧,别让新妇久候。”
想起那张被画的白花花一片,只嘴唇和两颊鲜红的脸,太孙不觉又是一笑,突然就觉得这个妆容也不是那么丑了。
“那少保自便,孤就先走了。”
然后,太孙又扬声和群臣告辞,这才由王柱扶着,脚步略有些不稳地往撷芳殿而去。
这边元婠娘早已洗干净了脸,又把头上有二十斤重的花树冠取下来。直到把绑得紧绷绷的头发拆了,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熬过来了。
——今儿这一身为了显庄重,光是婚服就有十八层。再加上发髻、头冠,要是没有人左右扶着,她连走路都迈不开腿。
“给太孙殿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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