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瓦剌在倾家荡产地赔付了大夏五百万两银子之后,目前还凑不齐军备了。
御医很快就来了,而圣人也被挪到了龙榻上。史鼐等人都站在寝宫外等着,个个都是眉头紧皱。
何御医给圣人施了针,圣人很快就醒了。
不多时,戴权便从里边出来,带出了圣人的意思,“诸位大人先回去吧。”
然后,他又对史鼐说:“史大人,圣人说了,太孙的课业,不能耽误。”
而今日,正是史鼐每隔五日,给太孙上课的日子。
“喏。臣遵旨。”
史鼐恭敬地应了,便垂手低眉,站在了一旁。
礼部的陈尚书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嘱咐点儿什么。但转念一想,觉得史鼐应该有分寸,便随着众人一块儿告退了。
可事实上,史鼐这会儿别说分寸了,他就像是一台中了病毒的电脑,连逻辑都快没有了。
特别是正气隐隐约约听到御医嘱咐的只言片语之后。
——怎么会这样呢?什么叫不可操劳?什么叫气血两虚?
他记得,上辈子圣人就算做了太上皇,不依旧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吗?
那时候,他给新帝找了多少麻烦?让他们这些头顶两个太阳的臣子们白白遭了多少无妄之灾?
那个时候,肯定不止史鼐一个人暗暗祈祷,希望老圣人快点儿宾天,别再祸害遗千年了。
到了这辈子,太子薨逝,太孙新立的时候,史鼐还庆幸过:幸好圣人的寿命长,等圣人宾天的时候,太孙早就可以亲政了,政权恰好可以平稳交接,朝廷内外免除动荡。
可谁能想到,圣人这么不争气?
——上辈子该你早登极乐的时候,你赖着不肯去;这辈子需要你长命百岁的时候,你又着急麻慌的赶着去见祖宗。
就在史鼐心乱如麻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太孙的声音。
“少保。”
这一声,既委屈,又惶恐,还带着点儿未来不可知的茫然。
史鼐抬起头,看着眼前双目通红的少年,不禁暗叹了一声,低声道:“太孙莫慌,圣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少年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稚气未去。可是,他心里却比大多数人都明白。他的嘴里顺着史鼐的话,安慰自己、安慰被人,说着“皇祖父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脸上的茫然和焦虑却丝毫没有褪却。
见此,史鼐也没有再说那些空话安慰他,而是转头询问起了正事,“对东南之事,太孙有什么看法?”
“啊?”
太孙显然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史鼐还会问他这些,不由懵了一瞬。
史鼐正色道:“无论如何,大夏与茜香国一战,已是不可避免,太孙自当用心应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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