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太孙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兴奋地和圣人边说边比划,“我见到了少保家的小公子,在襁褓里,就这么长,白白的,胖胖的,脸上还有点儿红点点。”
圣人笑着说:“那是水痘印还没褪干净呢,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脸上都有。”
“昂?”太孙惊了,“我刚出生的时候,也有吗?”
“有,怎么没有?”圣人露出怀念的神色,“那个时候啊,你刚生出来,朕抱着一瞧,哟,红彤彤的,跟个小猪仔似的。朕当时就说,这孩子呀,长大之后,必是又白又嫩的。”
圣人哈哈笑着捏了一把太孙的脸蛋儿,“看,如今可不就是又白又嫩吗?”
“唔?”太孙不乐意地捂住脸,抗议道,“孙儿已经长大了,不能捏脸。”
“好、好、好,不捏,不捏了。”
太孙怀疑地看了他一阵,见他的确没有再伸手的意思,这才把手放了下来。
圣人暗暗摇了摇头,转而问起了孙儿一定会感兴趣的话题:“你不是要替史鼐的儿子取名字吗?怎么,取了吗?”
太孙露出失落之色,“少保早就准备好名字了,叫素节。”
“素节?”圣人隔着殿门看了一眼秋高气爽的天气,失笑道,“这个史鼐,给儿子取名字也这么投机取巧。”
太孙原只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听圣人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所谓“素节”,不就是秋令时节吗?
秋天出生的,就叫“秋天”,那要是冬天出生的,就叫“冬天”?
这么一想,太孙也不禁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便从榻上跳了下来,一边往自己的书案走,一边说:“少保留的功课,我还没算完呢,明日少保还要检查呢。”
圣人道:“别的夫子留的功课,也没见你这么积极的。”
“他们留的……不是背就是写,没什么挑战性。”太孙找出史鼐给他留的两道数学应用题,津津有味儿地研究了起来。
圣人听了他的话,也来了兴致,慢慢度步到孙儿身后,戴上玳瑁的眼镜,去看那白纸上的题。
数学是一门精确学科,为了避免歧义,史鼐出应用题,用的都是大白话。圣人仔细一看,只见太孙正在审题的那一道,写着:
今有宫娥若干共餐,一人分一碗饭,两人分一碗菜,三人分一碗汤,共用碗五十五只。
问:共有宫娥几许?
有点儿意思。
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太孙拿着一根特制的炭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尽是些他不认识的符号。
但看太孙时而皱眉,时而展演的显然这些符号并不是乱写乱画的,而是含着某种规律的。
然后,圣人就见不到一盏茶的时候,太孙便得出了答案。
——共有宫娥三十人。
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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