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醇亲王只借了一百两银子,明眼人一看,就是为了和光同尘。
史鼐又想起了在水泥作坊里与醇亲王交接的那天,不由又露出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咱们户部,不打无准备的仗。本官这里,有些东西,正好是关于醇亲王的,大家伙儿都好好看看。等看完了,再去醇亲王府拜访。”
——这一天,他可是久候了。
今日又不是休沐日,醇亲王自然是不在家的,接待他们的,是醇亲王世子。
因着圣旨刚下,此时还没有经吏部传播开来,醇亲王世子并不知道他们来是干什么的,不禁茫然地询问:“不知诸位到我王府,有何要事?”
史鼐也是仗着他一无所知,抬手晃了晃明黄的犀轴圣旨,对世子道:“还请世子派人请王爷回来。”
这圣旨也是有讲究的,不同品阶地位的官员,得到的圣旨都是以轴区分。
但很不幸,亲王与侯爵虽有地位高低之分,但都属于超品,用的都是犀轴。至于玉轴的,那是后宫专用。这点儿倒与前朝不同。
因此,醇亲王世子一看史鼐手里拿的是犀轴圣旨,就误以为他是替圣人来搬旨的。虽然疑惑为何搬旨的不是礼部的官员,但却并不敢怠慢,急忙派了王府长史,到内务府去请醇亲王回府。
醇亲王也是不明所以,一听说府里来了圣旨,便火急火燎地放下手头的事,跟着长史回了王府。
而他前脚刚走,吏部的官员就来了。
内务府众人一听吏部官员的来意,有那机灵的当既就道:“坏了!“
可这会儿再去追醇亲王,显然已经晚了。
因为,长史虽然是王府的属官,但却是受命于天子的。若是在长史来喊人的时候,醇亲王提前躲出去也就罢了。如今都跟着长史走了,就什么借口都不管用了。
毕竟,什么事有迎接圣旨重要?
这醇亲王回到王府,在承运殿见到了史鼐,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宣旨不都是礼部的活儿吗?怎么被户部给抢了。
但尽管心有疑惑,但史鼐手里的圣旨也不是假的。醇亲王吩咐世子:“快,准备香案,叫全家都出来接旨。”
世子刚要说“香案都准备好了”,便听史鼐道:“准备香案就不必了,这圣旨不是给王爷的,是给下官的。”
醇亲王父子皆是一怔,醇亲王恼怒道:“既然是给史大人的圣旨,那史大人不回自己家,到我王府里招摇撞骗又是为何?”
“冤枉啊。”史鼐一脸无辜,“下官可从未说过,这圣旨是给王爷您的呀。若是王爷不信,大可以问问世子,下官可有说过是来宣旨的。”
他笑了一声,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说了,这拟旨宣旨,都是内侍和礼部的活儿,他也不该我户部来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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