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胡詹掰着手指头算,“赈灾、军备,这两样是最耗银子的。其次就是大兴土木,比如:建造宫殿,建造陵寝。”
史鼐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太子完了。
该说圣人不愧是圣人,真是未雨绸缪,从那么早开始,就防着有那么一天呢。
圣人暗中攒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呢?
赈灾有国库,建造陵寝也属于国事,该国库出银子。至于大兴土木,上回圣人还想着从国库里掏呢,显然是不准备动那笔银子。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军备。
若是明面上需要用的军饷,无论是边军还是禁军,户部哪一年都没有拖欠过一两。
当然了,银子从户部拿出去之后,再送到军中,还剩几成,他们户部的官员就管不了了。
但无论如何,不必圣人私底下贴补是一定的。
既然如此,圣人肯定是要暗中调兵。
需要天子暗中调兵的情况不多,而最有可能的一项,就是平叛。
如今朝中并无权臣,大夏也无藩王,还能平谁?
史鼐越想越怕,突然拍案而起:“不行,我得去见六爷。”
胡詹一怔:“你见六爷做什么?六爷这会儿还在乾清宫呢。”
好在,史鼐的冲动也就是一瞬。被胡詹这么一打岔,他发热的头脑很快就冷却了下来。
这事儿,不能通过六爷。
六爷在户部坐镇了有三年了,江南盐税的事,他究竟知不知道,史鼐也不敢肯定。
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他若是知道,那他到底有没有怀疑其中的猫腻?又有没有告诉过太子?
不是史鼐多心,实在是这位爷没登基之前,太懂得明哲保身了。而且上辈子太子的结局太过惨烈,很难不让史鼐多想。
“仲卿,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得再想想……好好想想……”
胡詹担忧地看着他,提醒道:“大人,你可千万别冲动。须知,事缓则圆。”
史鼐强撑着露出了一模平静的笑容:“我知道,仲卿不必担心。”
胡詹还是不大放心,但见他如此,也只得先回自己的班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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