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家的急忙赔笑:“太太大度,是奴婢给太太丢人了。”
“行了,”严氏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心里是为我抱不平呢。只是如今,形势不同了。侯爷和我已经是这府里的主人了,弟妹客居在此,小叔又远在金陵,我这个做嫂子的,自然要替小叔照顾好她们母女。”
“太太说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严氏找了四个壮硕的婆子抬着两个箱子,又让田雨家的把两匹苏绣抱在怀里,一路招摇地去了史鼎两口子的院子。
“弟妹,我来看你和二姑娘了。”
被丫鬟们迎进了屋,严氏便笑眯-眯地边说边往里走。
“是嫂子来啦?”马氏迎了出来,一眼瞥见田雨家的怀里的缎子,登时眼睛就移不开了,“嫂子这是……”
“哦,是三弟让侯爷给弟妹捎回来两箱子东西。这不,我给弟妹送来了。”她特意把“侯爷”两个字咬得重了一些,笑意盈盈地欣赏马氏脸上一闪而逝的扭曲。
马氏眼睛盯着那苏绣,嗔怪道:“买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
严氏拿帕子沾了沾唇角,掩住了那一抹得逞的笑意,仿佛才反应过来:“对了,这苏绣,是侯爷特意给我带回来的。哎呀,侯爷也真是的,这么贵的东西,一买就是两大箱子。”
她假装没有看见马氏骤然难看的脸色,假模假样地抱怨,“我听侯爷说,买的还都是苏州最时兴的,说是要给我裁衣裳。你说,我一个人哪穿的了这么多呀?这不,就给弟妹带过来两匹。蓝的这匹给弟妹,绿的这匹,二姑娘穿着正合适。这眼见的也要过年了,大家伙儿也该鲜亮点儿。”
马氏的肺都快气炸了,在心里不停地咒骂严氏:贱蹄子,不就是几匹苏绣吗?也有脸拿出来炫耀。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眼皮子浅成这样!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过年的时候就算了,咱们家毕竟还在孝里,免得惹人笑话。你说是不是呀?二嫂。”
严氏脸色一僵,讪讪道:“弟妹说的是,却是我疏忽了。”
也怪她这段时日太过顺风顺水,竟然忘了孝期的事儿。
马氏板回了一局,只觉得神清气爽,“这种事情可疏忽不得,在我面前也就罢了,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怕是要以为,二爷和嫂子没把老爷子的孝期放在心上呢。”
严氏眼皮子一跳,暗骂马氏用心险恶。
不过,她又怎么能让马氏得逞?
“怎么会呢?侯爷最是纯孝,这是连圣人都知晓的。若不然,又岂会下旨夺情?”
——我就不信了,你还敢跟圣人唱反调?
马氏暗骂严氏狡诈,皮笑肉不笑地说:“圣人圣明烛照,自然明察秋毫。我方才只是随口一说,嫂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见马氏服了软,严氏也见好就收,“我那里还有一摊子事,就不和弟妹扯闲篇了。弟妹留步,我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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