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们还有点儿理智,祭田就不止是卖一半儿了。
也是他们在金陵当家做主的久了,再加上老侯爷去世,史鼐兄弟都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连蓄须都不曾,难免被他们给看轻了。
而上辈子,史鼐也的确是险些被他们给糊弄过去。
可这一回,他们却是踢到铁板了。
史鼐干脆利落地处置了他们,直接除族,让在场的其他族人都有些胆寒。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二老爷不好糊弄,心里隐隐生出些敬畏来。
而史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人,花着他的钱,还想糊弄他的人,哪来那么大的脸?
眼见把人都镇住了,史鼐这才施施然地抿了一口茶,拿捏着腔调说:“我也知道,大家的日子过的都艰难。别说你们了,就是京城的侯府里,也开始裁减下人了。”
一众族人当既就是心里“咯噔”一声,暗暗猜测:莫不是侯府要断了给他们这些穷亲戚们的周济?还有祭田的事,被卖出去的那些,究竟还买回来不?
大家相互看了看,用眼神推让了一番,这次立了功劳的七房堂兄就被推了出来,陪着笑脸说:“如今年景不好,咱们大伙儿也都明白府里的难处。这事儿都是咱们自己不查,原也不该再麻烦二老爷和三老爷。只是,咱们这几房也没个官面儿上的人,少不得还得厚着脸皮麻烦两位老爷问问,咱们家那些祭田,如今都在哪里?”
史鼐手上一顿,盯着他看了半晌,直盯得他脸上谄媚的笑容都僵住了,手脚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这才轻笑了一声,带着点儿讥讽的语气说:“既然已经卖给人家了,那就是人家的东西了。”
他的目光缓慢地从众人脸上扫过:“我这里奉劝诸位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人的东西,莫惦记。”
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七房堂兄登时就胀红了脸,讪讪地说了一句:“二老爷教训的事。”就拿袖子遮着脸,退到人群后边去了。
众人一下子都急了。
——听二老爷的意思,非但这祭田弄不回来了,侯府以后也不准备再周济他们了。那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
史鼐借饮茶之机,垂眸冷笑:真是惯得他们!
明知道家里不宽裕,却一个两个的,好吃懒做,都指望着侯府替他们收拾。
从薛端那里要来的金陵一地的代理权,史鼐决定,这三年他守孝的时候,先自己来掌管,非得把这些族人的毛病给掰过来不可!
等他们急够了,史鼐给史鼎使了个眼色,史鼎会意,便站出来唱起了红脸儿:“二哥,毕竟是一家子人,也不好看着他们饿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