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说请家法,就一定会请家法。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说的,他为啥非得先捱一顿?
贾敬冷笑了一声,回身在椅子上坐定,吐出了一个字:“说!”
“老爷,儿子也是为了咱们家好。”贾珍先给自己开脱。
“哦,你倒是还有理了?”贾敬气笑了,“你说说,你是怎么个为咱们家好法?”
贾珍觑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见贾敬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惊恐得连心肺都哆嗦了起来。方才打好的腹稿就像遇见了滚汤的雪片一样,迅速消失无踪,他急忙低头认错:“老爷,儿子错了,儿子不该受了西府老太太的蛊惑。”
儿子怂的这么快,贾敬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欣慰,只有深深的失望。
——这么快就把同伙给卖了,而且没有丝毫的担当。这些年,他的确是太疏忽于对儿子的管教了。
贾敬叹了一声:“不,你没错,错的是我。”
错在我没有好好教你。
“老爷?”贾珍更惊恐了。
——老爷不会是受刺激过度了吧?
贾敬自嘲地笑了一声,对贾珍道:“你但凡多读两本史书,也不会不明白,自古以来,两头下注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这也便罢了,你选谁不好?偏偏选了三皇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圣人就算真的……上位的也绝不可能是三皇子!”
“老爷!”贾珍猛然抬头,心里只剩一个想:老爷真的全知道了。
贾敬冷笑了一声,问他:“若是你有一口好刀,却嫌不够锋利,就找了一块儿磨刀石。就算不小心把刀给磨断了,会把磨刀石当成宝贝吗?”
贾珍呆住了。
——当然不会了,他只会厌恶那磨刀石。
“您是说,三皇子,就是圣人给太子选的磨刀石?”
“不然,你以为呢?”
贾珍辩解道:“西府老太太说……说圣人最是宠爱三皇子,太子却是圣眷日衰……”
在贾敬的逼视下,贾珍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就说不出话来了。
“说呀,”贾敬皮笑肉不笑,“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贾珍埋着头,不敢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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