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这才回过神来,懊恼道:“真是被他给气糊涂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离间的巴太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专心拿剪刀把宝玉粘在臀上的衣服剪了下来,又让守着的袭人打了一盆清水,给宝玉处理伤口。
待袭人出去了,他才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公子小小年纪,便破了丫鬟的身子,不是养生之道呀。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只是一个大夫,只管看病的事。至于其他的,管不了。
等给宝玉处理完了伤口,巴太医又留下了几瓶伤药,叮嘱了该如何换药,便告辞了。
巴太医在外面不爱与人说笑,但回到了家里,却难免和妻子儿女念叨一下在外面遇见的事。今日回家之后,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巴太医就把给宝玉处理伤势时,听见的贾政母子的对话,当成下饭菜说了出来。
巴太太听了,不禁蹙眉:“这贾老太太也太糊涂了。如此溺爱子孙,怎么可能成器?”
巴太医的儿子,小巴太医却是听出了另外的意思:“等等,今日这事,明明是这贾二姥爷和那宝玉公子的错吧?怎么这母子二人话里话外,都在怨贾大老爷呢?”
小巴太医这么一说,巴太太也反应了过来:“是呀,这怎么就成了贾大老爷的错了?”
巴太医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贾家老太太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贾赦为了夺回荣国府的大权,拼着荣禧堂不住了,上折子请圣人封了荣禧堂。这事有心人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从前这荣禧堂一直是贾家的二老爷在住,袭爵的大老爷却一直住在继承人才住的东大院。
这继承人不能住正院,怎么看都不是自愿的,只能是老太太偏心小儿子,逼着大儿子答应的。
所以,贾赦虽然没有多说一句老太太的不是,但京中如今谁人不知贾老太太偏心的事儿?
巴太太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
“知道归知道,却没想到当娘的能偏心成这样。怪不得坊间都传贾大老爷如何不好,却都说二老爷会读书,是个端方君子呢。像贾家这般,什么错事都往大老爷头上推,可不就传成这样了吗?”
“嘁!”小巴太医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会读书?什么君子?真会读书,会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真君子会放任家里的人把对兄长不利的流言传播出去?”
“是了,”巴太太恍然,“前些年,这荣国府掌家的,可不就是二房太太吗?”
巴太太得了这么大一个瓜,自然不能掖着藏着,自己偷偷吃了。八卦这种事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吃独食是不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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