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詹士府的进士换了一波儿又一波儿,他虽然还是在詹士府挂名,可却早被边缘化了。
这固然有他自己消极怠工的原因,也充分说明了,太子并不是很待见他们这批被圣人分过来的势力。
这也怪不得许多勋贵都暗地里改换门庭,巴结崭露头角的九皇子了。
听他说了这么多,林如海也明白了,贾敬这是想抽身而不得。
但这种情况,说实话,林如海也是无能为力。
贾敬再次苦笑:“却是我强人所难了。妹夫今儿个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自己已经这样了,何必再把你搅进来?只盼日后我贾家败落之时,妹夫能看在亲戚一场的份儿上,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把。好歹,别叫我绝了香火。”
到了这会儿,林如海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这才是贾敬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
什么请他指教,什么想脱离太子_党,不过都是幌子,是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事。
贾敬也很清楚,林如海也是无能为力。
可他还是说了,还是问了,还是提了。
至于目的,就是在林如海因不能相助而心怀愧疚的时候,向林如海托孤。
以林如海两辈子对贾敬的了解,这绝对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林如海估摸着,上一世和上上一世,贾敬之所以是出家而不是做得更绝,就是因为贾珍无人看顾,他放心不下。
他猜测,若是今日他应了贾敬所情,来日太子事败之后,他怕是会直接殉了太子,以求在圣人那里为子孙求一条生路。
贾家难得出了这么一个明事理又有担当的,若是真的折了,只怕还是躲不了前两世摧折的命运。
林如海敬佩他。
因此,虽然不想参与那些破事儿,林如海还是忍不住出言提点:“敬兄既然知晓关节在太子身上,为何不干脆对太子下一剂重药?”
贾敬强笑道:“实不相瞒,我虽挂着个太子_党的名头,相见殿下却并不那么容易。”
林如海笑道:“敬兄何必钻牛角尖儿?你相见殿下不容易,总有容易的人吧?难道这些人里,就没有一个明白的?不过是心存侥幸,不愿冒险罢了。若是敬兄肯舍得一身剐,多的是肯替敬兄牵线搭桥的。”
贾敬若有所思,却还有顾虑:“敬虽不惜己身,但太子若是不肯清醒,如之奈何?”
林如海道:“这就要看敬兄的本事了。林某只提醒一句:若是让太子与圣人易地而处,太子又会如何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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