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感觉扎在身上的眼神更加锐利了。
陆乔乔:(_`)……
她心中暗叹,扶住墙壁,从地上站起身来,虽然不再需要抬头仰望着付丧神,但面对着这个明明有着少年面貌,却气质如神,喜欢口称‘为父’的付丧神,她却不会有在‘俯视着’他的感觉。
但恐怕不管是谁,面对这少年般的付丧神,也很难生出俯视之感。
陆乔乔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擦掉脸上的灰尘,这才慎重的对付丧神道:“小乌丸……大人。”
少年眼波流转,微笑着注视她。
陆乔乔深吸一口气:“请问,您刚才所说,术匣里面的变故,并不是因为我……”
她想要询问这看起来知道内情的付丧神,到底是否因为她智障的举动,而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陆乔乔是一点也不想逃避可能属于她的罪责的。
然而她还在脑海中思索着该如何组织语言,才不至于在这气质风流的付丧神面前失礼,视线中少年的身影却陡然掠近了。
小乌丸嘴边的笑容消失,神情看起来竟然有一丝严肃,他高高的跃起,如同风中一缕蛛丝,轻盈却迅速的,朝着陆乔乔飞掠而来。
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声响,从白鹭厅的天顶上传来。
这维持着摄政司枢纽的广室,如同坍塌的积木,骤然崩塌。
……
…………
‘主君……’
‘主……’
‘醒来……’
“醒醒。”
陆乔乔倏然睁开眼睛:“三日月先生?清光……大家?”
“你所呼唤的,是三条家的太刀,后世誉为天下五剑之一、三日月宗近吗?另外一个,却未曾听说过呢。”
熟悉的声音从极近的距离传来,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按压在她的额头上:“不过想来,也是刀剑付丧神,那么,便是吾之子孙呢。”
“……(⊙⊙)”
陆乔乔睁大眼睛,朦胧的光线之中,她首先看到了黑红相间的狩衣衣袖,接着是少年那线条优美的下巴。
这个装束,这个气质……是小乌丸!
又过了片刻,她才突然领悟到,她似乎、可能、也许,正躺在少年的膝盖上。被他用手,抚摸着头。
“啊呀!”陆乔乔发出一声惊叫,像个弹簧那样的蹦了起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从少年的膝盖上起身了。
“哦?”少年发出一声略微上扬的语调,“这般害怕吾吗?”
“这可不行。”他倏然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陆乔乔的胳膊。接着用力的向后一拉。
陆乔乔便如一片羽毛,砰咚~撞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小乌丸大人?”她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便感觉头顶按住了一只手,甚是强硬的将她按下去,于是折腾一番,却又重新的躺回了少年付丧神的膝盖上。
“……”
“为父的膝枕,感受如何?”
陆乔乔战战兢兢,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一声:“哼。”
是雨村。
狭窄的通道之中,雨村就在对面坐着,他靠着墙壁,一手搭在膝盖上。
“不用害怕他哦,为父会保护你的。”少年那悠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况且,白鹭厅崩塌,为父只来得及将你抱住,虽然他还未死,不过那人类之躯,却承受了巨石的撞击,现在动弹不得呢。”
“白鹭厅塌陷了吗?”陆乔乔后知后觉发现,她现在身处之地,居然是封门后的长廊。
——是那条通往术匣的长廊。
描绘着孔雀的障子门,就在不远处,从塌陷的白鹭厅漏过来些许光线,映照着门上金色的线条,宛如金箔流光。
那流动的金光,正是封门被闭合的体现。
陆乔乔内心一阵茫然,突然失控的摄政司、崩塌的白鹭厅,封闭的术匣,而现在……神羽也不知所踪。
虽然如此,她仍旧很快便打起精神,对按住她发丝的付丧神说:“这么说,是您救了我,谢谢您……小乌丸大人。”
朦胧的光线中,陆乔乔看见少年的嘴角略微上翘。
“若说要道谢的话,也该是为父谢谢你呀。”
他轻轻的道。
“在那个,被称为术匣的地方,正是你的灵光,将为父唤醒。”
他的声音听起来近乎温和,但那纤细的指尖,却从少女的发间缓慢的转移,轻轻的抵住了她的脖子。
“不过,明明呼唤了吾,吾也回应了你,重新降临于这个世间。”
少年付丧神低下了头,他的眼中似乎有烁烁之光:“你却匆忙逃离了吾的身边,与那群悖逆的短刀,一起逃走了。”
抵在她脖子上的手,缓慢的收紧了:“难道吾之存在,不为你所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