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成为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了。”
武士。
血红的刃片倒映着鬼的身影。
何等,丑陋的怪物啊。
这就是武士应该有的身影吗……
我修炼了这么多年的剑技,就是要成为这样的怪物吗。
黑死牟的身躯此时此刻就宛如一个长满了肉柱荆棘和长刀的异形之物,时间放慢了,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血红的碎片捏碎。
但在抬手的那一刻,被影之赫刀斩切过的脖颈忽而拉出一道猩红的痕迹。
不,他只是想……
成为继国缘一而已。
黑死牟恍惚着,在握住刀刃的那刻,异形的躯体徒然迸裂了。
江水恢复了原先的流速。
燎原的畏火在水上确认着鬼的消逝,朝日川一时放下手里破损的笛子。
黑死牟从一开始就被关入这个怪谈,时间流速外加恶鬼触发的时间机制换算,那么少说也在这个怪谈中呆了数十年了。
每一日都听着食人村恶人的嚎啕,山林里的洪水作响,以及被缺少血肉的饥饿折磨,或许继国岩胜的意志坚定,但那与过去记忆相似的恶鬼和守山人的经历也无一不在唤醒他的仇恨不甘与怨毒的嫉妒。
朝日川一时被水风吹拂着,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迷茫。
时间对于鬼来说到底是静止而虚无的,还是时时刻刻在磨损着他们精神的锉刀?
怪谈开始破碎,纸卷被撕裂的痕迹频繁出现在空气之中。
上弦之一,黑死牟,继国岩胜,被成功消灭。
现实之中,他们所进入的黑黝黝的井口以及身边的庭院房屋森林从怪谈的天际慢慢垂下,云霾消散,在告诉他们身处的地方是怪异之地,该醒来的梦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朝日川一时听到有一个声音正在随着天上的井口的接近清晰起来。
朝日川一时奇怪地看着井口,终于听清了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在问:“是谁在那里?”
朝日川一时愣住了,和远处的滑头鬼惊诧地对视了一眼。
随即表情一松,回答道:“我是路过的旅人,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井里?”
“我在井里?明明是你在井里面和我说话,你那边还有水流声。”那个声音说道。
他又问:“你是故事里的恶鬼还是守山人?”
朝日川一时静了静,蓦然笑了起来:“你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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