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川一时认为,奴良陆生把他独自留在龙宫宝盒里肯定是有缘由的,其他的事情基本也可以推测得十之八九,但再深思或者碰上足够触动他未想起来的记忆的事物,脑子里的轰鸣就足以把所有想法都赶跑。
而这个触动的事物,其实不是奴良陆生,而是妖怪。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忘记的不单单是奴良陆生,而是所有的妖怪,而所有妖怪也忘记了他,唯独奴良陆生除外。
范围明显之后,他的失忆应该就不属于血鬼术的范畴,而是更像某种咒术,或者诅咒。
咒是阴阳师和妖怪最擅长的一种法术,他曾经了解过咒的规则和制约能力,类似于四月一日的等价交换,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为了达到目标,从奉献出什么变成限制了什么。
他被限制的就是记忆,有关于妖怪的一切记忆。
不是从资料中阅读而来的记忆,而是真正的妖怪相关的事情。
朝日川一时看着自己在纸上画出的女鬼——他要给剧场画的海报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复仇的故事,受到西洋潮流的影响,这样的剧目十分新颖且感情充沛,还挺受欢迎。现在却让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些杂记里记叙的一个故事。
僧人和阴阳师在谈论咒。
僧人问阴阳师:“假如你遇上了一只女鬼,你会怎样?”
阴阳师回答:“我会第一时间把她拥进怀里!”
僧人难以理解,后来阴阳师解析时说到:“咒是建立在约束这个联系基础上,而人之所以与他界之物接触就是由于他们之间存在着联系,这样的联系就是‘咒’,若想终止原先那个对自己不利的‘咒’,有两种方法。
“一是完全切断二者之间的联系,二就是重新建立一种更大的联系来取代原有的联系。”
所以朝日川一时现在就是在与妖怪们建立着新的联系,那他当年又是为什么被完全切断了联系的?
就算是他在龙宫宝盒里被憋疯了,也没必要把妖怪相关的记忆全忘了啊。
这一点他死活推测不出来。
算了。
没有头绪的朝日川一时感觉自己头又有点疼,叹了口气,决定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他收起画好的稿件,翻开新的一张白纸,蘸点墨水再下笔,就将整个浅草的地图画了出来。
如果是鬼杀队的人看到,肯定认为他已经在浅草潜伏多年,才能画得那么分毫毕现,详尽至极。
其实只是因为浅草的地图在漫画上出现过而已,因为地图的表现太过刻意,打乱了漫画节奏,《六眼骰子》当期排名还往下掉了一位。加上被抓之前的一周他坐过不少次电车,又经常走街串巷躲避鬼杀队,记下了很多细节。
之前的讨论里蝴蝶忍和时透无一郎因为怪谈的暗示一直在规避河对岸的话题,虽然对于他提出让人们赶去河对岸的建议没有任何反驳就同意了,但实际上在现实里他们会发现有很多问题被忽略了。
比如河的对岸难道没有鬼的存在吗。
朝日川一时想,既然姑获鸟说河对岸有巨大的妖力存在,那应该就是奴良陆生。
另一个自己把奴良陆生单独关在一个浅草里,应该只是为了困住他。
毕竟鬼舞辻无惨还在看着,也不会让鬼白白去他手上送死,就是不知道设计了什么陷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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