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真人一听,认真打量了李擎苍几眼,见他精神虽然不佳,但眉眼中却是坦坦荡荡,绝非阴险狡诈之徒。
他这观人相面之术比陈掌教更胜一筹,一见李擎苍便知道此人绝非一般,听到自己徒弟这么一说,就知道原因了,当下也不多言,将手往屋里一摆,把众人让进了房间。
分宾主坐定后,陈掌教便将李擎苍等人为师傅做了一下介绍。
钟真人静静听完,也不说话,示意李擎苍将手摆在案几上面,也和陈掌教一样伸出手指搭在了李擎苍的腕脉之上。
李擎苍只觉一股精纯浑厚的气息从手腕处蜿蜒而上,大陵,内关,间使,郄门,曲泽诸穴宛如有一道电流传过,一阵麻痒,脸上肌肉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两下。
那股电流冲到曲泽穴时便遇到了阻碍,钟真人略略加了层力道,不得寸进,见到李擎苍牙关紧咬的模样,知道这外力入侵的滋味不太好受。
便收回手指,接着撸起李擎苍的袖子查看了他一下手腕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站起身抚着颔下的一丛银须问道:“这倒是奇了,你这丹田受创,如何全身上下居然还有内息存留,难怪得我这徒儿会带你来找我,不知李居士修炼的是何种功法?”
李擎苍连忙答道:“钟真人,晚辈幼年所学的是家传的《小无相功》,本属道家心法,后来又得义兄传授《归元诀》心法,此功法海乃百川。
“和我家传功法一起修炼后,居然合二为一,晚辈懵懵懂懂自己独自修习,在数月前突破瓶颈,任督二脉已通,武学修炼一途上再无参照。
“听闻武当乃是天下‘内家祖庭’,是以到武当山求道解惑。陈掌教曾为晚辈解过一签,说晚辈命中当有此一劫,不得已厚颜上山求助,请钟真人成全。”
钟真人一听他年纪轻轻便已打通任督二脉,更为惊讶,转眼望向陈掌教,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开口问道:“贫道云游天下数十载,这两种功法我怎么从未听闻?你既然是家传武学,为何不找你家人或者义兄问道解惑?”
李擎苍垂首答道:“授我功夫的家父和义兄均已过世,他们一直避世隐居,从未在江湖中行走,是以道长没有听过。”
钟真人抚须长叹道:“原来如此,徒儿,你上次帮李居士解了个什么签文?”
海如玉一听连忙从坤包里拿出上次求的签文,把李擎苍的那张递给了钟真人。
钟真人接过签文,看了几眼,然后转头望向李擎苍,双目神光如电,在他身上扫了个通透。
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李居士人中龙凤,果然是有天命护身之人,常人要是受你这般重伤,早已经脉寸断,命丧当场,你这神功果然非同小可。看这签文意思,你的确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看来我这趟回山也是天意使然,徒儿,去请你万师叔过来。”
陈掌教一听面露喜色,连忙答应,然后亲自去找万师叔去了。
钟真人见到徒弟出去,开口对李擎苍问道:“李居士,贫道看你身上杀气颇浓,却又一脸坦荡之气,敢问可是在军中供职?”
李擎苍点头答道:“真人慧眼如炬,晚辈的确是个军人,只是不是在中国军队中,是在国外的一个佣兵组织中任职。”
钟真人点了点头,抚须说道:“难怪得如此,贫道观你面向当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既然你是个军人,这身伤大概也是在战场上所致,贫道要提醒你的是,战场如同修罗地狱,千万不要被鲜血和杀戮蒙蔽了双眼,而迷失了本心,这一点望李居士谨记!”
李擎苍一听连忙起身拱手施礼答道:“真人教诲的是,晚辈虽然手中有血,但是绝不会恃强凌弱,欺压良善。”
钟真人叹了口气说道:“杀生证道呀!你注定了要为了救人而杀人。我云游天下,阅人无数,你这面相,骨相都是制霸一方的雄主之像,你不是我武当弟子,别的我不奢求你什么,只是日后你若是果真映了签文上的谒语,我希望你牢记‘慈俭济人’这一条,让你治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免受那战火荼毒,背井离乡之苦。”
李擎苍肃容答道:“晚辈心中也有这等想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定不会忘了真人的教诲。”
钟真人见他表态,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那贫道就按着这天意来个‘破而后立,鱼化为龙’。李居士请到敝派安心静养,待贫道和师弟他们商量一下,不日便可开始为居士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