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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小灯,沉沉书香。
如果不是傅飞声还一身狼狈尚未平息四肢大敞地躺在地上,高平觉得此时此刻同奉今明对视这种事,其实也颇为叫人心动三分的。
好在奉今明年少的时候常常同高平在青楼勾栏里厮混,这些场面也见的不算少了,这番侄子睡叔叔的,也不能叫他多变几分脸色。
他甚至是从容的。
高平从他的身姿形态里看得出来。
他红唇微扬,目光稍一移,落到了那傅飞声身上,眼神里透露出了几分玩味,然后便又移到高平身上。
高平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然后高平就听到奉今明那低沉的声音,他说:“小公子同城主好情调,想来已查阅到了法子,方便给某一看么?”
高平笑了,挺不要脸的笑了,他说:“是叔叔查到的,问叔叔吧。”
然后高平和奉今明两人一齐将目光落到了地上的傅飞声身上。
傅飞身的双腿堪堪合拢,琉璃似的眼珠子望向高平,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裸,只朝着高平伸出了手。
高平从傅飞声的举动里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依恋和撒娇的意味,于是不由心中感慨,自己真的是心软,太心软了,到底是顺着傅飞声的意思,握着他的手,将他自地上拉了起来,还顺手捡了几块破布,把他草草地裹住。
傅飞身半软似的立着,当着奉今明的面便手环抱着高平的腰,下颚靠在高平的肩上,一幅被疼爱过度的模样。
他声音沙哑道:“奉大人说的对,傅某的确已查阅到了方法,正是五百四十六年秋那册上,第八十七页,书在三楼上。”
奉今明点点头,正要转身,却脚步微顿。
高平只见奉今明侧过半面脸颊来看他,那长眉微扬,苍白的脸上浅浅红晕譬如红妆,那冶艳的红唇更不必说,他轻轻咳了咳,那点病容却教他眼神越发亮而锐利。
他说:“昨夜小公子教奉某好快活,今夜奉某还邀你,是在小公子的房间,还是……?”
高平一愣,颇有几分傻气地啊了一声,不等高平回答,奉今明便笑着转身上楼去了。
高平眨了眨眼睛,一低头,却见傅飞声正一瞬不瞬看着他,神态莫名。
高平下意识说了句:“我不是……”
傅飞声侧了侧脸,还是看着他。
高平声音轻了些,嗫嚅:“我没有……”
傅飞声打断了他。
他凑到高平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自他唇齿间吐出,他说:“流出来了,被你操出来的淫水。”
发骚了的傅飞声是不会好好说话了。
高平想。
然后一把抱起傅飞声,走下楼,然后走出了藏书阁。
城主府里也未点灯,高平直接将傅飞声往自己的院子带去。
斥退了仆从和捂着嘴的傅小小,高平将傅飞声往自己的床上扔去。
傅飞声只伸手一勾,便叫高平一同和他扑倒在了软扑扑的床上。
他在动作里散掉了那破布似的衣服,赤裸着身体同高平纠缠,两双长腿缠绕在高平的腰肢上,张了唇去吞含高平的舌尖。
他的腿根还是湿哒哒的,可高平不去碰,他晓得,要是再去一碰,便又要叫傅飞声得手了。
床榻上的傅飞声骚浪,便是操了他一晚上,操得他穴都烂了,他还能缠着你不叫你走。
高平摁住傅飞声,拿了被子整个将他卷住。
然后同他说:“叔叔,我不管你此刻心里想什么,是想着要我操你,还是想着其他的东西,我只同你说一次,傅屏既然睡了傅飞声,他总是会负责的。”
话落,拍了拍傅飞声的脸颊,高平利索地起了床,再不去看床上那人的神态。
换了外套正要再出门,却听得床上传来一句话。
“我知道了。”
屋子外月明星稀,鬼气沉沉,高平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低下头重又往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的三楼,烛火微亮,高平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去,然后便看到了捂着嘴一边轻咳一边正在翻页的奉今明。
奉今明何等耳力,自是早便知晓高平来了,却等他立定了,才又收回自书册上的目光。
高平感受到了奉今明那份揶揄,他在笑,带了几分风流浪荡子的意味,手指轻敲书册,开口道:“傅城主不曾留小公子?”
高平说:“留了。”
奉今明笑道:“那小公子怎么在此?”
高平说:“为了赴约。”
奉今明一怔,笑颜更盛。
高平走到奉今明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他几乎是疲惫地靠倒在了奉今明的怀里。
高平说:“奉大人,今夜我不操你,我只想抱抱你。”
奉今明安静了许久,伸手轻轻环保住少年的身体,他安抚似地一下又一下抚摸高平的背脊,嗓音轻轻:“我已查阅到了傅飞声说的东西,中原妖都底下,穿过三十
', ' ')('里暗河便是另一番天地,那里有上古留下的三颗藤蔓种子,只需将这藤蔓种子种下,再寻一五百年妖蛛结网,便能一挡忘川水。”
高平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
奉今明心肺处瘙痒,未忍耐住,又是轻轻一声咳,一点血沫溅出,落到了高平的衣衫上。
高平终于动了动身子,他抬头望向奉今明,伸手去擦拭他唇间一抹血。
可他不说,他不问。
本是无情人,何故多发声。
奉今明看不得他这副模样,知道他的难处,终究还是自己开口道了原委。
“四月前我在龙城砍杀一头应龙,拿了龙珠正于归京途上,却路逢恶鬼袭村,铺天盖地的鬼气让十里百姓几乎死绝,我知此番恶变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日夜兼程赶回帝都。”
奉今明的嗓音平静,仿佛只是叙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
“可还未等我入城门,便听得九龙柱裂,八十一声丧钟传遍九州,是陛下崩了。”
“可直到入了宫城,见了帝皇祭天处的祭坛口跪满了一地的王公大臣,我才醒悟,陛下不是崩了,他只是以肉身自祭了天地。”
“帝君代行国君之责,而太子殿下日夜跪于祭坛口。”
奉今明说至此处,轻叹了一声。
“太子殿下怪罪于自身,认为自己不配登极,帝君方下令太子侍父,三年期满方可加身紫袍。”
“而我,趁着众人不备,一日深夜去跳了那祭坛。”
高平浑身肌肉一紧,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望向奉今明。
奉今明说:“陛下不在了,我本欲陪他去死的。可未想身配应龙珠,却救了我一命,只伤了心肺,日日咳血罢了。”
高平手指摸到奉今明的脸颊,奉今明温顺地轻轻蹭了蹭。
他道:“更未想到,那本应裂开的应龙珠子,吸了祭坛里陛下未尽的一滴心头血,化成了一颗真正的龙珠。”
说着,奉今明捏开了他的官牌。
玄铁官牌后,一颗流淌着熟悉血气的玉白色珠子正散发着莹莹白光。
“龙珠识主。”
奉今明笑道。
“那日我在小楼下,龙珠一直在震,我只一抬头便看到了你。明明该是修眉凤眸一如傅家人模样,可是一晃神,却只见你眉眼微沉,唇角带笑,这般沉静温柔模样,陛下。”
高平看他。
奉今明慢慢矮下身子,单膝朝他跪下。
几乎有一刻钟之久,高平忽地笑了起来。
他道:“奉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跪了是要吃我肉棒,好叫我再操你一顿呢。”
奉今明说:“您开心就好。”
高平说:“我很开心,我现在,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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