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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绿的草地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他无声无息的仰躺着,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腔,怕是要被人当作精致绝伦的艺术品。
张开的手臂被细草轻轻缠绕,努力为他缓解坚实地面的不适感。露出的皮肤白皙,没有一丝瑕疵,完全不像曾经从高处坠落。
细小的藤蔓蹭蹭他红润的脸,想是依恋那样为他梳理每一根发丝。攀上高挺的鼻梁,在深邃的眉眼处蜷成一团,再向粉润的双唇爬去。
细微的痒打扰了沉睡之人的梦,手指微动,眼睫一颤,猛地张开蕴含星河的双眼。
“唔。”骨感的大手不是看起来的那样脆弱,一把扯下罪魁祸首。
阮唐来不及看手里的藤蔓,他的手臂上还攀附上被他连根拔起的小草。
呜嘤嘤嘤嘤嘤,疼~
甚至不是声音,但阮唐竟然从这堆草中感觉到了意识。下意识没有坐起,反而沉下心倾听草木人声音。
缠绕的花草一点点褪下,让阮唐得以从地上站起来。他自行剥离了木系异能,应该不能在得到木系元素的回应了才是。
但现在,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虽然不能调动植物攻击或者治愈,但仍然能和植物互通。就比如他只需要在心中过问司聂柏和赵明磊的位置,这些积极表现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回应着。
不仅仅是草木,整个森林都在回应着。微风轻轻吹拂,流向北方,高大的树干吱吱作响,尽可能的延伸枝干指向远处。
身体已经被自然的气息治愈,受伤的身体早已愈合。顺着自然的指引,阮唐很快找到了司聂柏。
悬崖下水系木系元素更充足,司聂柏的水系木系很好的医治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像阮唐那样,现在也恢复大半。
“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司聂柏一瘸一拐的跟着阮唐找人。不想让阮唐在意那人,就开始没话找话。
“我不知道。”不打算告诉司聂柏什么秘密,阮唐摆出一副全凭运气的眼色。
两人再从林中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处洞穴旁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赵明磊。也许是雷系异能的缺失,赵明磊的伤势很重,双眼紧闭,脸颊通红。
不过,掉在洞穴旁?种马男主的机遇?
阮唐对医术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赵明磊现在情况实在不好,打算把人移到安全些的位置。
“唉!你要抱他吗!!”司聂柏原本置之度外的样子被阮唐弯腰揽过赵明磊的肩膀打破。
“怎么,那你来?”阮唐现在根本没兴趣和司聂柏废话,他现在基本看透司聂柏就是个绣花枕头,也许有一点利用价值也是光明基地的司家。
“你管他干嘛?他留在外面也没什么事啊,再说……”你都没抱过我。
司聂柏未开口的话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为什么怎么在意阮唐呢?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配的上他?!但又莫名在意。
说不上的嫉妒和酸涩交织成一团塞在心里,密密麻麻的烦闷让他无法呼吸。
阮唐回头,冷漠的看向司聂柏,稍稍眯起眼睛冷哼,毫不客气的打断司聂柏的话。
“不想呆在这儿,就滚。”
即使是抱起赵明磊,即使衣衫凌乱,都不能减少分毫阮唐贵公子那样的高高在上,他回头不过是给司聂柏一个眼神,就足以使后者钉在原地。
完全不在意司聂柏的反应,反正于他而言,司聂柏不过是配角而已。
什么少爷脾气他都没心思包容,他阮唐原本就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宝物,哪有人有这种自信让他来容忍?简直可笑至极!
“我……没有……”冰冷的目光让他汗毛颤栗,冷汗爬上脊背。不是因为这种不近人情的眼神,而是因为他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出现在阮唐眼中。
阮唐清楚司聂柏的心思,那不是什么喜爱,大差不差也是豪门少爷的占有欲。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冷不丁有一个得不到的人,就偏偏缠上来。
什么爱恨情仇,不过是幼稚的证明自己罢了。
洞穴内并没有什么其他猛兽生活的痕迹,只有微微潮湿和阴冷,也没什么灰尘蛛网。
看起来就是为坠崖的男女主准备的呢。
男主昏迷,女主可没有那个脑子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抬头可见的洞穴就是完美的巧合。
“唔……”赵明磊脸烧的红彤彤的,阮唐的手摸摸他的额头,温凉的触感让赵明磊在昏迷中也缓解一丝痛苦。
似乎是本能的寻找让自己舒服的地方,原本阮唐只是把他放在石台上看看病症,现在他整个人都想阮唐怀里蹭。可惜现在他身边的不是怀春的女主,而是阮唐。
毫不客气的推开命悬一线的男主,同时也无视在一边酸气四溢的司聂柏,阮唐准备出去找些草药。
“你不怕我动手吗?”被阮唐安排了任务,司聂柏又忍不住想入非非。一定是信任自己……吧?
“……呵。”似乎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玩笑,阮唐逆光的背影顿了一下,忍不住冷笑。他甚至懒得回头看司聂柏。
', ' ')('“那你尽管试试。”
他是最吝啬的掌控者,从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要是他的东西,碰,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他相信司聂柏不是蠢货,不至于连这些也看不出来。
夕阳把洞口司聂柏的影子拉的很长,不知多久才回身走向眉头紧皱气息虚弱的赵明磊。
“切,我才不会嫉妒你这种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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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的夜晚总是来的早走的晚,危机也总伴随着黑暗。只是除了被偏爱的人。夜晚的水汽很大,为深林染上不详的气氛,可这在阮唐眼里就是神秘的美。
自然的气息滋润着阮唐的精神域,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焦土一片的精神海多了一丝清凉。
“呼——”阮唐深呼吸,让充裕的元素在体内运转。
寂静的夜晚,云这挡不住硕大的月亮,月光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为阮唐照亮前方的路。阮唐阖上双眼,任凭微风吹拂,明月照耀。这一刻,所有烦恼和迷茫都化为乌有,只留下最本真的灵魂对应着朗月。
突然阮唐感觉自己的精神域多了一丝波动,一检查竟然是达到了三级巅峰的瓶颈!
张开的眸子多了一丝不解。为什么自己的异能会在自然中突破呢?
这和水、木、火三种元素有什么关系吗?当初丧尸对自己的视若无物,到剥离异能后的嗜血残暴,和赵明磊躲起来时也没有引起暴动……
……我们不会伤害您的……
是的,他听见了那些丧尸生物的“声音”,就像是特殊的语言,只有他才听得懂的语言。
谜团让阮唐心乱如麻,似乎眼前的迷雾愈发浓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等着他解答。可惜现在的证据还是太少了。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先保住赵明磊的命比较重要。
在整个森林的帮助下,阮唐成功的避开所有丧尸得到许多草药。轻松的让阮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
面对黑漆漆的深林,阮唐的道谢真心实意。
“哗哗哗——”回应阮唐的是整个森林树枝摇曳的声音。
用衣服包着一大包草药,阮唐回到洞穴,看见被自己下了一跳拔出短刀的司聂柏。
还行嘛这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看来也不是听不懂人话。
“你没事吧!”司聂柏一看阮唐完好无损的回来,终于把一颗吊着的心放回肚子。
“嗯,他没事吧。”阮唐走近赵明磊,大手附在他的额头。依然滚烫。
“没……”一看阮唐先关心赵明磊,司聂柏的兴致显然不高了,哼哼唧唧的回了一声。
“吃了。”
冷清的声音伴随着手中的两颗沉甸甸的果子,顿时让司聂柏心情大好。
“嗯~”哼!就是示好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
阮唐:?_??
看着司聂柏又鼻孔朝天的样子走开,阮唐不禁疑惑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理会不重要的人,阮唐用精神力包裹着几味草药,将其中的精华全部萃取出来。他在上个世界学习医术时间不多,也不敢拿什么猛药,只是在自然的帮助下选了一些温和的消炎药。
没了木系异能也不能医治,司聂柏的水系异能连他自己都不能完全医好。
没有温柔的抱在怀里,也没有黏糊糊的嘴对嘴味药。虽然赵明磊的身体仍然抗拒着,但抵不过阮唐暴力的把嘴撬开,把药生生灌进去。
不可能,他堂堂阮家少爷,能让他体贴喂药的人可不在这个世界。
来回的换水敷头也不可能,随便一点异能阮唐就做出了一个十分贴合赵明磊额头的冰块卡在头上。
冷意顿时让昏迷中的男人抖了一抖,幸亏强悍的雷系异能可以保证不被霸道的冰系异能寒气入体。
整个森林提供的草药当然不是凡品,虽然需要躲过一些强大的异兽,拿不到最好的一批,但也足够医治现在的赵明磊了。
眼看赵明磊病态的红润减去大半,阮唐也没兴趣当“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来涮存在感,转身就离开了,殊不知远离他清甜气息的那一瞬间,赵明磊就惊醒了。
身体重伤让他不能很好的控制雷系异能,原本就留下狂躁的后遗症让雷系异能更加横冲直撞的冲击着赵明磊受伤的身体。
热!太热了!
每一根筋脉都快要燃烧,血液几乎沸腾,几乎冲破薄薄的皮肤。他虽然昏迷但也不是完全昏死,残存的意识很模糊,但仍然撑到了阮唐带来的那一刻。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很相信阮唐不会抛弃他。分明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任何人都有可能抛弃同伴。当那股熟悉的味道靠近,他早已困的不行,下一刻就失去意识。
一丝温凉让他留恋,可那样的美好只有一瞬。他不知道的时间,狂躁的雷系异能被阮唐的气息安抚的像翻起肚子的野兽,乖巧的让人觉得无害。
', ' ')('反之,当气息远离的一瞬,野兽瞬间苏醒。它是最强大的异能,它要阮唐,它不允许他离开!
“嗬哈。”草药的能量温和却强势,治愈着赵明磊的身体也把一道道枷锁夹在失控的雷系异能上,让赵明磊掌控身体和精神。
洞穴内的殊死搏斗无声无息,洞穴外面对面的两人无法察觉。
“什么事?”阮唐一离开赵明磊就被司聂柏拉倒外面。
司聂柏艳丽的脸上多了一些和他性格不服的羞涩的扭捏,乌黑的碎发遮不住红红的耳尖,整个人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俏。他也从悬崖上摔下,衣服自然不太体面。
可破损的衣物遮不住小少爷的身娇肉贵,白嫩的肌肤裸露出来,现在司聂柏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连忙扯着布料遮挡。可他不知这样欲遮半掩的样子,让更多皮肤显露出来。
“阮唐,你……”司聂柏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阮唐,他想亲近的和那些人一样叫“唐唐”,但他不敢。
“和我在一起好了。”口气不是曾经那么高高在上,但改不了的是其中的嚣张气焰。仿佛施舍的语言连他自己说完都后悔的身体僵硬。
不,不是,他没想这么说,他就是想问阮唐能不能和他谈恋爱的!
如他所愿,阮唐根本没在意他不合时宜的话。倒不是不觉得冒犯,因为他早就知道司聂柏的本质,而且毫不在意。
不在意他这个人。
“不必了。”月光下的男人双眼含情,可惜不是对他。红润的薄唇独断而自我,从不靠率其他人的感受。
“我不喜欢男人,别来烦我。”当然,也不喜欢女人。
他只爱自己,只爱君笑。
可惜没人知道阮唐的心声,只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不只是司聂柏心里被剜了一块,刚刚苏醒的赵明磊也听的清清楚楚。
被讨厌了,被这个人讨厌了。
当心中的苦楚从未有过的刺骨,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停滞,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两人才意识到。
我是,喜欢他的吧。
但这个人,不可能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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