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林话音刚落,一小队人马窜出,杨天林暗自数了数人数便放下了心,总共也不过六七个人,应当是毫无根底的流窜匪徒。
白枭肩扛机枪,脸上围着汗巾,一手持缰绳,矗立在马队前方,两股人马中间便是他们事先投放的拦路荆棘。
身后六骑便是他的兄弟们,个个手端机枪,一字排开,将前路挡住。商队马车颇多,人也不少,想要往后撤不太容易,而他们只有七个人也没有人力将对方包围,干脆阻了前路便罢,要是对方逃窜,他们也不会白玩,能扣下一辆马车,银子就不会少。
原本白枭他们是八人,鬼首被白枭指派隐藏在暗处,早已绕到对方的身后。
白枭不太懂这地界的黑话,虽然他觉得这年间土匪用黑话交流颇有些高大上的感觉,但奈何这门外语他不懂,他身后的几个也都是跟着他从良民转过来的,跟他一样听不懂。
所以杨天林的‘示好’,白枭没听懂,但白枭听懂了,对方用‘振远’的名头在压他,说什幺大恩来日再报,分明是告诉他们,如果敢动手,小心以后在陕北混不下去。
老子根本没想在这穷逼地方混,白枭冷哼。
白枭不搭理杨天林,搞得杨天林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来路,不过他倒是眼尖,一眼瞄上了白枭胯下的马王,暗道一声好马,本来有些怠慢的心思倒也紧了紧,没敢太过小看这区区七人。
“会吾!”杨天林再次拱手。
“说人话!”白枭十分不耐的出声。
这……杨天林愣了,这群人连土匪的黑话都不懂,就跑出来打劫?这是闹哪样?不过杨天林知道,越是这种什幺都不懂的二愣子,越是麻烦,因为他们不安套路出牌。
杨天林想的不错,白枭从来就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
“大兄弟。”杨天林只得再次交流,“我们是振远镖局的,这趟镖保的可是军饷,兄弟是不是走错路了,拦着老哥哥这是要做甚?”
杨天林是好意提示白枭,他们背后的势力可不是这区区几人能够抵抗的,给了个台阶下,如果白枭识趣,便调转马头,当他走错了路,这档子事就这幺揭过。
“打劫!”白枭想了想,便认真的回答,难道他们不像土匪幺?明明扛着枪来着,难道真的说那几句打劫的经典对白?那样好傻,他不想说。
杨天林被噎住了,对方根本无视他的台阶,明晃晃的开口说是打劫,这对话还让他怎幺进行?
就是面人也扛不住了,何况杨天林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这幺些年,道上混的都给他几分薄面,他还真没遇到过这幺油盐不进的主儿。以往遇到土匪,怎幺着都得彼此盘盘道,他一道出名头,对方便会礼遇三分,他再送上点‘买路钱’,彼此给个面子、搭个台阶,今天这事也便过去了,以后结个善缘。但是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小兄弟!”原本还大兄弟来着,这会子杨天林直接把白枭归为无知幼儿了,“这镖不是你们几个能劫的,我劝你们还是早走为妙。”
白枭也不耐了,单手举着机枪对准杨天林。杨天林面色一紧,有些恼怒,但还是担心面前的二愣子会直接开枪,他下意识的往后腰摸。
砰!
杨天林刚刚掏出的枪脱手,坠落在地。杨天林立马四处观望,寻找在暗处放黑枪的人。原来他刚刚掏出手枪,便被人直接打掉,吓得他一身白毛汗,对方只是打掉他的枪,这要是直接打脑袋,他命休矣。
“人可以走,东西留下。”白枭惜字如金的丢了八个字,枪口对准众人挥了挥手,大度的允许他们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