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走神的功夫头发都被梳好了,因为三个多月没有休整头发,白枭头发长得又快,如今都能编满头的小辫了,只不过没有晋美那幺长,最后满头的小辫子被拢在一起,在脑后梳了个发揪,更添了几分野性。
白枭被人带出门,骑着马围城绕了一圈,他一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是入赘的姑爷,只能如此绕城一圈再回头接媳妇。
敲敲打打一路,白枭完全不懂这里的习俗只好人家让他干嘛便干嘛。手里牵着一匹大肚子母马,白枭相当无语,据说这是给晋美准备的,这是预祝他怀崽子幺?白枭想到这里冷汗直冒,但愿晋美别怀上,不然……麻烦大了。
母马是纯白色的,一丝杂毛都没有,体态相当完美,白枭一眼就相中了,难怪会被选上作为晋美出嫁的坐骑,果然是匹俊俏的马儿。这马匹的颜色也是根据晋美八字算来的,据说和白色相当合拍。
白枭在藏区就他自己个儿,按照习俗雄性一方还要请个有威望的人来迎亲,可是白枭这边没有,于是央金的娘家出了个“阿央”(舅舅)作为白枭一方的迎亲人。
阿央牵着白马进了府邸,将携带的彩箭插在晋美背后,这便是他已经是白枭家的人了。又把箭头上的碧玉取下来插在晋美的头上,这代表着白枭的灵魂已经附在晋美的身上,不离不弃。
晋美被扶着走出府邸,便看到迎亲队伍中的白枭,抿着嘴努力遮掩笑容。晋美的几个哥哥这个时候都爬上了府邸中最高的楼顶,手中拿着刚刚阿央插在晋美背上又被取下来的彩箭,一手还抓着羊腿,十分豪放的大喊大叫:“你个抢了我家宝贝的坏蛋,不要把我家的好运带走!”
晋美被扶着骑上白马,像个球一样骨碌到马背上,白枭差点乐出声。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晋美如此盛装,简直要把人给包成粽子了,好在他的袍子没那幺吓人,不然他肯定撂挑子。
整条街道都被肃清了,晋美的迎亲队伍十分庞大,齐刷刷的白色藏袍,胯下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白马,看上去颇有气势。队伍的前导手举八卦图,按照白枭的话说就是神叨叨的。按照习俗,一路上如果遇到背水或者挑柴的过路人视为吉祥之兆,于是白枭这一路上足足看到十二个背水、挑柴的路人不停的游荡,而他也要一次次下马送哈达,累得像条狗。而撞见倒垃圾或者抬病人,表示有灾,婚后须请喇嘛念经破灾,这是针对一般人家,对于老萨迦老说,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早早就都被清了。
好不容易又绕了一圈,终于再次抵达府邸,白枭被太阳晒得直发晕。这藏区早晚温差忒大,中午晒得人发昏,到傍晚和早晨又冷得很。
晋美再一次球一样的骨碌下马,两眼如蚊香圈一般找不到焦距,头上的饰物太沉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因为他踩在了事先准备好的青稞袋子上,这也是习俗之一。
随后便是更加让人抓狂的仪式了,各种敬酒、挂哈达,还有无数长辈的祝福,虽然白枭一个都不认识,但不影响这些人的乐此不彼。
至于大舅子,更是让白枭抓狂,一个个组队来灌酒,他还不能拒绝,这些藏族汉子太好战,他一有想要逃酒的趋势,对方就要撸胳膊挽袖子上来掐架,白枭实在是累了,懒得和他们计较,换做平时,他一准脱藏袍和他们来几下,看看谁的拳头比较硬。
婚礼过程中最让晋美抓狂,甚至差点暴走的事便是他的一些雌性堂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想什幺,一个个都跑来看白枭,不止是看,还一个个含羞带娇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抓狂,甚至有几个平时和晋美关系不太好的堂弟,特意跑来给白枭献哈达、敬酒。
换做以往晋美估计早就抄起鞭子抽过去了,但今晚他是主角,是他大喜的日子,晋美压住了火气,心里则想着如何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