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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外名声莫霜阳并无多大所谓,但实际双修起来他绝对是要在上面的那个,要说理由,他心中总是隐隐觉得对当受这件事有极大的反感。
面对素灵蕴的百般调戏,莫霜阳仍是持反对态度,“那你便等着吧。”
素灵蕴叹道:“阿阳是吃准了我爱慕于你,不愿强逼。”
莫霜阳酒意上头,笑道:“正是。”
两人正一来一回打着机锋,忽有人说了句:“哟,这不是区区元渺么?”
莫霜阳转头望去,酒坊角落里坐了一个,站了一个,坐着的正是元渺,站着的也是个熟人,刘舒。
“怎么来了此地也不与我知会一声,独自在此处喝闷酒?”
元渺像是赶了许久的路,风尘仆仆,衣衫发髻皆端正整齐,反观刘舒,虽穿得富贵,但生得贼眉鼠眼,怎么看怎么猥琐。
“…我为何来此,刘兄不知?”元渺扯出个无所谓的笑容,“自是你们仁心宗的人让我来的。”
“若是为了你家师弟师妹们…”刘舒叹道:“那可有些晚了。”
莫霜阳看了眼素灵蕴,后者当即会意,传音入密道:“区区仙门的小孩们尽数被仁心宗捉了,说是天赋异禀,要用来做药引。”
仁心宗已归顺煌炤,正嚣张跋扈,刘舒还记着元渺当初那一棒子,今日元渺落魄,他自是要与他好好分说。
“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三个…”
“铮——”一声,元渺拔剑出鞘,抵着刘舒咽喉,削断刘舒几根头发,漠然道:“怎么个晚法,刘兄不如细说?”
“你…”刘舒额头落下滴汗来,怒道:“你怎敢出剑?!那些小子你全然不顾了?!”
“横竖也已经晚了,我先杀了你,再灭了你仁心宗,”元渺嗤笑道:“区区鼠辈,也敢与我叫嚣?”
剑锋削下块刘舒喉头皮肉,刘舒痛得冷汗连连,不敢再动,忙道:“元兄…有话好商量…我这不是一时情急…”
“你一时情急?”元渺嘲道:“师尊仙逝,师兄下落不明,师门现只剩我一个,我亦情急得很,刘兄可要与我比一比?”
莫霜阳闻言震惊,董书屏大乘中期,说死就死?素灵蕴手指按在莫霜阳手上,示意噤声。
“我不寻你的麻烦,你倒找上门来,”元渺漠然道:“也罢,那便请刘兄等等元渺。”
刘舒颤声道:“等…等什么?”
“自是黄泉路上好作伴,”元渺叹道:“我如今形单影只,若不幸神陨,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寂寞得很。”
元渺说话间剑锋一竖,刘舒忙不迭大喊道:“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不是已经晚了么?”
刘舒忙道:“没有!无宗主令,无人敢动!”
元渺收剑,道:“那便劳烦刘兄了。”
说完,竟是应了刘舒之前的要求,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你这人…”刘舒为自己喉间敷了伤药,瞠目结舌地望着元渺,莫霜阳皱眉道:“占尽上风,为何要跪。”
素灵蕴道:“他家崽子还捏在仁心宗手上,需刘舒帮他救出来,自是要威逼利诱,刚柔并济,否则刘舒心有不服,自会生变。”
“先前峥嵘大会与刘兄生了些龃龉,”元渺道:“刘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莫要为难。”
因师尊董书屏不靠谱,大师兄秦祝乔不入世,元渺承担区区仙门大小事务,于众仙门风评极佳,是宗主们口中常提到的“别人家的弟子”。
是故,一来刘舒本就看不惯元渺,二来他与元渺确也有仇,如今见这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方才还对自己出言不逊,转眼又跪在自己面前,心里又有些得意起来。
“磕三个响头!”刘舒得意洋洋道:“还要与本大爷好生道歉!”
这行为实在过于无耻了些,莫霜阳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道:“不知这位道友与你有多大的仇怨,竟要如此相逼?”
刘舒不耐烦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与你何干?”
“无名之辈罢了,”莫霜阳站起身,素灵蕴无奈地跟了过去,“他既已跪下,诚心天地可鉴,何必如此?”
素灵蕴:“对啊。”
刘舒嘁了一声,道:“既是无名之辈,仁心宗的事你也敢管?”
莫霜阳道:“道友左一个仁心宗,右一个仁心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仁心宗有多大仇怨,方才听你所言,不过是个人私怨而已,搬出师门不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吧。”
素灵蕴:“对啊。”
“多管闲事,”刘舒皱眉打量着莫霜阳,道:“难不成和那莫什么的一样一样,是他的姘头?”
元渺本一言不发,闻言表情顿时冷了下来,“刘舒,这是你我之事。”
“你我之事?难道与莫霜阳便毫无关系?”刘舒鄙夷道:“若不是你与莫霜阳那祸星不清不楚,区区仙门也不会…”
阳涉再度出鞘,元渺依旧半跪着,剑锋威胁似
', ' ')('的将刘舒伤口绷带挑开,他微微抬头,眼中尽是轻蔑,“你无非是那晚挨了我一下,大不了还给你,还请刘兄谨言慎行。”
素灵蕴:“对啊。”
莫霜阳:“闭嘴!”
刘舒像是笃定了元渺不敢出手,骂道:“那家伙确是个灾星,我如何不能说?与他惹上关系的谁有好下场…元渺!!!你他妈疯了?!”
刘舒被吓得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血液顺着阳涉剑身流淌,却是莫霜阳皱眉将剑刃握住,“道友切勿冲动。”莫霜阳叹了口气,种种恩怨因他而起,实在不能坐视不管,“逝者已矣,难不成为了一个死人的名声,要断送生者的性命?”
刘舒虽死不足惜,但还需他带着元渺去救人,时间拖得越久,崽子们便越危险,实在不该为了莫霜阳多作争辩。
元渺愣了,道:“我与道友素不相识…”
“在下贺阳,”莫霜阳道:“与你师兄…”
素灵蕴提醒道:“秦祝乔。”
明明可以传音入密,他非得张口说出来,莫霜阳有些尴尬,“…乃是旧识。”
素灵蕴懒懒地附和一声,“林芸。”
“…原来是大师兄的朋友,方才险些酿成大祸,”元渺叹道:“性子还需再多磨磨才是…谢过贺道友。”
刘舒虽死不足惜,但若真要元渺只身灭了仁心宗,怕不是杀到前门就得被宗主南浔一巴掌拍死。
“这下好了,”素灵蕴凉凉道:“你把他放跑,仁心宗必将严加戒备,如何能将人救出来?你教教我。”
莫霜阳疑道:“你为何一直阴阳怪气的?”
“手给我,”素灵蕴接过来一看,伤口虽不深,但元渺动了真怒,剑气将掌心烧得皮肉外翻,边缘漆黑,素灵蕴使劲在伤口摁了摁,嘲道:“便一点不痛?”
“嘶…”莫霜阳冷汗都下来了,他身体被素灵蕴养了五万年,莫说伤口,便是头发也没掉过几根,现比小孩还怕疼,皱眉道:“轻点。”
元渺在旁看得甚是尴尬,不住道歉,又听见素灵蕴淡淡道:“莫霜阳横竖已经死了,你为他那般动怒,值得?”
他语气平静,元渺听来却如闻洪钟,心头猛得一颤。
元渺沉默了会,道:“我若说我对他一见钟情,心里时刻记挂,道友可信?”
莫霜阳:“……”
“信,如何不信,”素灵蕴笑道:“整个修仙界最最风流的人物,几乎被他睡了个遍,想来是极夺目的人,莫说一见钟情,道友哪怕说与他前世有缘,今生再续,我也是信的。”
“…我若说,”元渺垂眸,表情极为低落,艰涩道:“我真的与他前世有缘呢?”
莫霜阳:“……”
“包好了,”素灵蕴道:“走吧,去仁心宗。”
元渺忽然晃了晃脑袋,眼神清明起来,疑道:“方才说到哪里了?”
素灵蕴手掌一翻结了势,道:“你说该走水路。”
元渺点头道:“水路四通八达,易隐蔽,理当如此。”
莫霜阳传音入密问道:“你方才对他做了什么?”
“醒世神通,可探知人心,”素灵蕴状似可怜道:“阿阳,他倾慕于你。”
“我…”
虽确实是自己招出来的桃花孽债,莫霜阳却不想认,咬牙道:“关我什么事,老子现在不是莫霜阳!”
“阿阳,”素灵蕴叹道:“有些事,逃也逃不掉的。”
“素灵蕴,”莫霜阳反问道:“你带我来此,便是为了元渺?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不如直说,不必故弄玄虚。”
“非也,”素灵蕴道:“是你带我们来此。”
素灵蕴双指在莫霜阳眉心一点,“你看,这是你的魂元。”
莫霜阳低头一看,自己体内魂元残缺不全,只有小小一束,像受了伤,灰扑扑地躺在自己身体里,素灵蕴把莫霜阳推向元渺,魂元便颤抖着发出些微光,素灵蕴拉回来,魂元便又低垂下去。
“他体内有你的魂元,非是我要带你来,”素灵蕴道:“是你的魂元互相吸引,指引前行。”
莫霜阳认命般叹了口气,又道:“我与他…”
“阿阳想说,你与他不过是露水情缘?”素灵蕴摇头道:“能得你魂元的,必定是你极为看重之人。”
莫霜阳嘲道:“比如你?”
素灵蕴点头称是,“比如我。”
“不要。”莫霜阳垂眸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又不记得,想办法得了碎片就是。”
“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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