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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量了一下手中东西的分量,北意行的表情放松了些,看来这次的收获还算不错。
在秘境里不知呆了多久,这次出来也该去打探消息了。
“走那边走那边!”身旁突然传出一道老者的声音,北意行往那边看去:“酒馆?可你仅是一缕残魂如何喝得了酒。”
“你不懂,就算现在喝不了解解馋也是好的,算我求你这小辈了赶紧带我去吧!”
意寒剑嗡鸣作响,那老人的声音就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可这声音自然不可能是意寒剑的剑灵发出的,只是剑中的一缕魂魄在说话。
按照魂魄本人的说法,是他的意寒剑特殊,铸剑时投入的一块寒魄石可以容纳魂魄,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不小心进去的。
北意行:“只要你肯给我上次说过的那本功法。”
“我的老底儿都快被你给掏干净了,真是的。”老者有些埋怨:“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带我去我就给你。”
已经和这个生性冷淡的小辈呆在一起有一阵子了,他完全没有感受到应有的尊重。
见老者答应,北意行这才迈步往酒馆走去。
……坐下要了一壶酒,小二很快就为他端了上来。
劣质但却浓烈的酒香让北意行突然有些怀念起楚暮来,因为他知道对方也是个喜酒之人,闲时总会小酌几杯,然后笑着对他说他的年纪还太小了不能喝。
但楚暮身上淡淡的酒香却让他永远记住了,导致他后面还偷偷喝了一回酒,还被楚暮发现了,把喝得烂醉的他抱回床上。
意寒剑中疯狂吞口水的声音让北意行回过了神,那老者残魂说:“你发什么呆啊,有酒在前面还不喝,这不是糟蹋了吗。”
“闭嘴。”他知道若是他再不喝那魂魄就会吵得厉害,于是端起酒杯准备往嘴里送。
可旁边人的声响突然让他的动作停滞了,极好的耳力让他听清了旁桌的说话内容,熟悉的词汇使他眼神微动,停下了饮酒的动作。
“想不到那个一向低调行事从不露面的魔尊竟突然高调起来,大肆宣扬自己的婚事。”一人有些唏嘘。
另一位已经喝得满脸大红的人笑道:“这事儿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看你这反应怎么好像还不知道?”
“什么?”刚开始说话的人来了兴趣。
“这婚事明面上是魔尊大喜,实际上是在羞辱整个修真界呢……因为那成婚的对象是被掳去的万剑山弟子,看来这次万剑山的面子要丢大了。”说话的人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前阵子是清宪宗遭了殃,现在又轮到万剑山,魔修最近气焰很高啊。”
听着二人的对话,旁边桌的人也闲不住了:“我看不见得,那弟子不是一般人,是下一任掌门候选人楚暮!我估计这其实是一场联姻,说不定万剑山是有与魔修交好的意思在。”
几个酒鬼一边喝的脸红头晕一边又把这件事当做下酒菜肆意讨论,直到一阵清脆碎裂的声音响起才打断了他们。
“诶哟我的酒!你这小辈干什么突然捏碎酒杯啊……”剑中的老者声音满是惋惜,恨不得出去跟北意行拼命。
可他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颠簸,竟然是北意行拿起了装着他的剑。
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死人般的注视着那两个酒鬼,剑已经横在了那个最后说话之人的脖子上。
乌黑的眸子染上一丝血气:“你再说一遍?”
他竟然说要去与人成婚的是楚暮……楚暮应该还在万剑山上等他回来,怎么会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呢。
楚暮一直都是个守信的人,既然说了会一直牵着他的手那就不可能放开他。
北意行想着想着,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怀念的微笑,可当视线落在自己剑下的人身上时却骤然变得狠厉,眼中的寒冰越聚越多,他盯着在他面前说楚暮坏话的人:“怎么不继续说了?”
被惊动的掌柜和小二走了过来,有些惶恐:“客官……”
坐在凳子上的人酒醒了大半,他满头大汗地盯着北意行,脑子一片混沌,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刺激到了这个疯子。
“小辈,你……”剑中的老者对于北意行充斥着杀意的样子微微震惊。
这是入魔之兆啊……那个叫楚暮的人究竟是谁,竟然可以让这个冷面冷心的小辈心境波动成这样。
不行!他还等着这个小辈给他重塑肉身呢!他还想尽情喝酒呢!
一股带着安抚意味的灵魂波动从意寒剑中流出,顺着剑柄汇入北意行的体内……后者的眼神微微清明了些。
老者一边用自己残余的魂力为北意行唤回神智,一边焦急的说:“你先别急,可能是个误会也说不定,不要妄下结论!”
北意行后退半步,收回了剑:“你说的对,师兄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他将一个装满了灵石的布袋扔给了旁边站着的小二,“这是赔偿。”接着便默默走出酒馆,取出一枚传音符捏碎。
', ' ')('…………
“这么急着来找我,看来你也听说楚暮的事了。”
云流风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北意行,神色凝重起来。
北意行点了点头,他知道云流风虽然看上去像个执绔子弟,但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师兄他怎么会突然去到魔尊的身边。”
清醒下来的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莫说楚暮本人答应,银枫也是绝对不会许可这门婚事的。
要知道,银枫也是心悦楚暮的……这一点在他幼时见到银枫的第一眼就发觉了。
云流风面露苦涩:“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我要说的是……楚暮是自愿的,他真的要和魔尊成亲了。”
“什……”
“等等你先不要急,我还没说完!”眼见北意行的眼色冰冷下来,云流风急急忙忙说道。
北意行微笑着抽出意寒剑放在桌上:“下次再只说半句话试试。”
熟悉的威胁让云流风有些诧异,按照他的推测,此刻的北意行应该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才对。
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他不少力气。
“楚暮答应的原因是因为魔尊许诺的聘礼……”云流风一脸凝重:“是三枚龙玉。”
听到他说的,意寒剑中的老者瞬间就大叫起来:“什么,三枚龙玉!这个魔尊是疯了吗!”
不理会老者的一惊一乍,北意行皱起眉:“龙玉?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龙玉落入魔尊之手还有一段时间啊……他握紧了拳,面色凝着。
他都这么努力的想要变强了,结果危机到来的速度也跟着提前了。
意寒剑居然说话了,云流风诧异地看着桌上的剑,可看北意行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他也就没问。
云流风看着沉思的北意行:“看来你知道龙玉,那你应该也明白三枚龙玉意味着什么,楚暮是想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修真界短暂的安宁。”
确实像是楚暮会干出来的事,北意行沉默下来,知道楚暮并没有扔下他不管,他脑中一直紧绷的一根弦放松了些。
“就算你今日不来找我我迟早也会去找你。”云流风摇了摇扇子:“成婚之日就在两个月以后。”
“我知道你喜欢楚暮,我也是。”他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如此,我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真的与魔尊成婚。”
北意行点了点头,头一次觉得云流风说了人话:“看你这样子已经有主意了?”
“抢亲!”云流风面上浮现笑意:“魔尊昭示天下,成婚之日世人皆可参加,到时候我们就去把楚暮抢回来。”
…………
“诶哟我的祖宗,你快冷静一点,万剑山上的花草树木全都要被你冻成冰棍了!我知道你难过,但也不要把寒气放出来啊,这是杀生!”
银枫所在的寒殿前,宋砚山急得团团转,他不再以老者的面容示人,而是恢复了少年的模样。
自从楚暮被鬼修带走,银枫就窝着再也没出来过,也不让人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炎华特意告诉他的。
“楚暮被带走不是你的错,鬼知道那个潜伏的人居然是鬼修啊!你没有准备也很正常,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去的!”
宋砚山都要急死了,他养的花花草草都快因为这骤然变冷的气候给弄死了,他最宝贝的玄草已经挂霜打蔫儿了。
“我们把楚暮抢回来不就好了吗,他既然是要与魔尊成婚,暂且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你躲在这里生闷气算什么。”
一道缥缈的身影落在了宋砚山身后:“他还不肯理你?嘶——这里冷的也太夸张了吧。”
宋砚山瞥了来人一眼,有些沮丧:“你怎么来了?”
“帮你呗,我可不忍心看着万剑山上的植物真的全都被冻死。”来人正是仙山上的神兽。
虽然他嘴上说不肯来,可实际上终究还是放不下,前不久就出山了。
“银枫,我知道你能听见我们说的话。”神兽道:“你应该还记得我能看破一点天机吧。”
“这便是你与楚暮的一次劫,若是度过了,我保证你们能恩爱一辈子,但你现在这样躲下去,恐怕楚暮就要被别人先得手了。”
“他身上的桃花劫是真的不少,嗯……出来了?”
一道寒冰擦过神兽的脸颊,面色冰冷的银枫骤然出现在门口。
“暮儿是自愿与魔尊成婚的,我去又能改变什么。”银枫抿紧唇角,“他传音给我,让我不要去救他……我答应过什么都听他的,我不能去。”
“失信一次又有什么,他又不会真生气。”宋砚山无奈了:“你也太死脑筋了,楚暮为的还不是魔尊手上的三枚龙玉。”
“这小辈也是天真,明知道龙玉只是个幌子还要把自己搭进去。”神兽摇了摇头,他对着银枫说:“你若是要去抢亲,我和宋砚山也愿意帮你;你若是不去,恐怕是要后悔终生。”
“银枫,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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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的目光好似具有穿透性,银枫垂下了眼睫。
楚暮被带走的场景每时每刻都在他的眼前重现……他捏紧了拳,低声呢喃:“若是暮儿不在我身边,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之色:“成婚之日在何时?”
宋砚山与神兽相视一眼,说服成功了!
…………
“妈的方景玉那个混蛋,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的么,居然强抢民男,亏他还是魔尊,不要脸!”赤和曲在房内来回踱步。
他站到门前刚想推门而出,一道黑影就从门扉中漫了出来,他单膝跪在赤和曲身前:“尊上禁止您外出,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可恶!你到底帮谁啊。”赤和曲对着黑影一脸愤恨。
妈的,都怪他当初教方景玉要主动出击,可这出击的也狠了点吧,居然直接成婚,还算好了他绝对会去捣乱的想法提前找人看着他。
黑影低着头:“等大婚之日您就可以出去了。”
“到那时候哪还来得及!抢亲也要做准备啊!”赤和曲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
黑影也不惊讶赤和曲的想法,他面无表情:“恕属下直言,您是抢不过尊上的。”
“你!亏我教你做事这么久,这个时候你就不肯说点好话安慰我。”赤和曲捂着心口一脸的心痛。
黑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您别折腾了,看着您的可不止我一个。”
“好好好,我坐着还不行吗。”赤和曲咬牙切齿的回到了座位上。
眼见他终于安分下来,黑影渐渐融入了地面。
可赤和曲却知道他并不是走了,而是还在暗中监视自己。
不行,楚暮要和方景玉成婚这件事他绝对不答应。
得想点办法逃出去……赤和曲撑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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