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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路修远是不知道的,澜夜也是不知道的。
澜夜抬起脚步,慢慢地逼近路修远,漠然道:“你,准备好了,去上路了吗?”
澜夜想的,也和殷无邪不一样,他只是想把世上一切会对主上造成威胁的,杀掉。那一晚,在路修远洒出石灰粉的时候,他提前看到了,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但当他追上前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是什么意思?”澜夜冷漠地看向对方,“即便是你挡我,我也要杀。”
“诶~”对方仰头叹了口气,面部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语气却异常丰富,“师弟,嫁出去的师弟有如泼出去的水,你竟然连师姐都不管了?”
澜夜抬起了手,手掌中有一束寒芒闪烁。
“那个,你也太性急了吧……”陶风华眼皮一跳,再也不敢再开玩笑了,“是这样的,殷无邪拜托我过来,让我向你捎一句话,留路修远一条命。”
“为什么?”澜夜疑惑不解,“他想杀殿下,他必须死。”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但殷无邪的意思是,让你们逼他到绝境,然后他为了活命,就会去找二皇女了。”
“然后呢?”澜夜还是不明白。
“二皇女你知道吧?她是你家殿下的大敌,如果路修远找上二皇女,那证明她才是幕后黑手。”
“然后呢?”澜夜的眉峰不禁皱了起来,“你是想说二皇女也该死?那我先把他杀了,再去杀二皇女吧,你快让开,他快跑得没影了。”
陶风华无语了:“……”
“皇家自相残杀的罪是很重的,你只需要如果事情办成了,你家殿下是最大的受益者。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殷无邪吧?”
“……那好吧。”澜夜沉吟了一会儿,那家伙是如何喜欢自家殿下他是知道的,“既然不需要杀他,你们也都有了办法,我不擅长这个,就不掺和了……”
而月涟漪悲催地被石灰粉迷了眼睛,还打了好几个喷嚏,等她好不容易冲出烟尘,眼睛已经红彤彤的了,路修远早就没影了。
陶风华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回去吧。”
月冲天咬牙切齿:“该死的贼人,我早晚把他的脑壳敲碎,为我三姐报仇!”
陶风华敷衍地点了点头。
“阿嚏——!”月冲天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郁闷地揉了揉泛红的小鼻头,“这贼子真狡猾,滑不溜秋的……诶,对了,澜夜哪去了?”
这,才是路修远能侥幸逃脱的真相。
……
“你才是三皇女殿下?”已经经历过绝望了,路修远本以为无坚不摧了,但当北辰珏的身份揭开时,残忍的真相血淋淋地暴露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感到了又一次绝望。
这一次的绝望,比刚才面临死亡的绝望,更加可怕和残忍,让他瞬间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还是永远都爬不出来的那种。
脑海如同被洪钟震荡,嗡地一声,乱糟糟地无法思考。
路修远紧咬牙关,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一阵绞痛,酸涩苦闷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痛苦地不能呼吸。他左手扒住破败的墙皮,但还是浑身无力地跌倒在地,舌尖被他无意识咬破,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才让他勉强恢复了神志,浑浑噩噩地抬头往上看。
目光下意识地聚焦在北辰珏脸上:“你、你是三殿下吗?”
“我前两天……还、还要杀了你……你都……知道是不是?你知道我要杀你是不是?你对我的温柔都是假的是不是?”路修远语无伦次,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惨烈地笑了起来,“呐,所以,你是不是该杀了我呢?”
他的右手依然是潜意识地护住腹部,左手扶着潮湿的墙皮,双腿膝盖都接触在地面上,缓慢地狼狈地爬向北辰珏。
“不要、不要让他动手,我要、我要你、亲手杀死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就是因为曾经享受过天堂的美好,再次跌入地狱的深渊,才是真正让人难以忍受。既然忍受不了,不如就把这一条贱命赔给他吧,反正,是他先对不起他在先。
北辰珏愣愣地看着他,心中带着怜悯,天哪,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到底脑补了什么?!完了完了,这孩子被玩坏了。
澜夜眉头一皱,拦在北辰珏身前,匕首出鞘就想收割掉他的性命。
“等等——”北辰珏赶紧让澜夜住手,他忙前忙后伺候了路修远这么久,可不是让他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死掉的。
“路修远,你怕是忘了,我曾对你说过了什么了吧?”北辰珏微微弯下腰,轻佻地挑起对方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说过什么?”路修远顺着他的力度抬起下巴,直愣愣地望进他似若桃花的眼睛里,“你说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果我能活着躲过这一劫,那……我就要记得,你对我的恩情,你不需要我写白纸黑字的字据,也不需要第三方做你的人证,你只需要我铭记在心,当你需要我的帮助时,我
', ' ')('能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边,当你需要我的援手时,我路修远……就是你的人……”
一开始,他还只是机械地背诵北辰珏的话,但后来,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我明白了……我,是你的人!”
“BINGO!”北辰珏打了个响指,笑着点了点头,奖励性地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像是抚慰听话的小狗那般,“这就对了,该奖励,你说的不错。”
路修远完全忘记了自己人类的身份,竟然享受地蹭了蹭北辰珏的手指,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只狗狗,哦,狼狗,澜夜甚至都能从他的屁股上看到了一只摇晃得正欢的蓬松你大尾巴。
澜夜抿紧了唇,他不开心了。
就在这时,北辰珏也摸了摸他的头顶:“你也做的不错,该奖励。”
澜夜翘了翘唇角,他也开心了。
“三殿下,”路修远低低地轻唤了一声,似乎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是我先对不起你在先,我想补救,我知道了你们的阴谋,嗯不对……是计划,作为投名状,我会照做的,我会找上二皇女……”
“但我只求你,在最后的最后,如果我们赢了,请饶她一命,月沾衣她,本性不坏。”
北辰珏收回手负手站着,不置可否,他并没有拒绝路修远的提议。他在这个小世界无所作为的已经够多了,尽管女主对他不错,还对他很有好感,但进入这个世界、承载着月冰盈意志的他,从根本上上就是和女主对立的。
女主虽然并没有伤害过他,但之前那场捧杀式的谣言,引起了女皇对他的忌惮,功高盖主自古以来都是大忌,殷无邪已经跟他说的够清楚的了,不是月沾衣做的又是谁做的呢?
他的身子养好了,该看的戏也看了,该玩的也差不多了,现在,也该轮到他主动出击了。
“很好,”北辰珏的唇畔浮现了一丝笑容,极淡,但却很惊艳,如同昙花一现,“路修远,你的想法很好,可你现在真的需要先去修养一阵,再过两天,你再出手也不迟,我这边会等你的消息的。”
他的手抚弄着路修远苍白的脸颊,如此说道。
路修远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掌,狼眼中盛满了笑意,低低地应了声嗯。
谢谢盈盈宝贝儿的关心。
长安城,翠屏街,春风醉雨楼。
有了怜卿这么一个“相好的”,去春风醉雨楼就不需要任何台阶了,直接就被客客气气地请入了花魁的房间。
时隔半日,怜卿起身一拜,笑意盈盈道:“怎么,想我了?”
北辰珏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也不认生,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没什么,你是殷无邪拉进来的盟友吧,他答应了你什么?”
怜卿“柔情绰约”地坐到北辰珏身旁,无骨头似的攀附在他的肩头,媚语如丝:“这个嘛……就需要三殿下你自行发现了,若让人家自己说,怪不好意思的。你看,人家不就猜出了你的身份吗?”
他唇角一勾,顿时乐了:“你是夏禹国的五皇子,对吧?”
哈哈O(∩_∩)O哈哈~他手中可是有《夫君》和《至尊》的,跟一个掌握金手指的男人比,怎么比他都不会吃亏啊。
他的尾音微微上翘,带着无法言喻的得意和雀跃,像个钩子似的,让怜卿心痒难耐。
“所以呢?”怜卿的上身更加倾斜,整个人都仿佛一个无脊椎动物,柔柔弱弱地依偎在他怀里,在透亮的青纱中修长的双臂松松地环住他的脖子,艳红的舌尖探出唇瓣,舔了舔他的如珠似玉的耳垂。
“你所图非虚,你所图甚大,你命如纸薄,却心比天高,故而忍辱负重、蛰伏不发。”北辰珏别过头,避开对方炙热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想要的,不仅仅是回归夏禹国而已,也不仅仅是获得你母皇的认可而已,而是举国之权、滔天之势,没有人敢踩在你头顶,而你,则在千千万人之上。”
怜卿的动作一僵,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很少有人能直透他的内心,把他的本性看得那么真切,只听对方继续用那种不带感情的声音叙述道,“名、利、权,你都想要,只有它们能带给你安全感,所以为了那些东西,你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包括你的尊严、你的良知、你的贞洁、你的身体、你的感情,而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甚至也是你的利用对象……”
一字不落地背完台词,北辰珏便闭嘴不说了,这些可是在小说《至尊》的末尾,月冰盈帮助夏怜卿夺得了夏禹国的江山,后者很快动用民力建造了一座九重宝塔,两人并肩看万里河山浩大的时候,前者对夏怜卿说的肺腑之言。
怜卿愣了两秒,琉璃般翡翠的瞳孔微微收缩,但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称得上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怪不得能荣获“花魁”称号,吸引那么多好色之徒前仆后继地买他的账。
他忽然捂着嘴呵呵低笑了两声,然后便是一阵狂笑。
“那、又、怎、么、样?”他似乎似笑地问了一句,带着点癫狂的,他的声
', ' ')('音忽高忽低,仿佛情人间的喃喃细语,“你都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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