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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来拘留所里看我:“那个赵吉祥,是个刺头,软硬不吃,你得在里面待几天。”
赵吉祥,就是老赵的全名。初审的时候还装善男信女,搭着小李在我面前唱白脸,竟然是连罗汉都感觉棘手的硬茬子:“反正这个月都停赛了,住哪儿都无所谓。拘留所的小屁眼挺多的,我趁机会弄弄。”
我这话一出,罗汉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我给你安排了几个直播,为了保证直播效果,别瞎搞。”
“我不是停赛了吗?”月初5号就攒齐三张黄牌的情况,连我自己的记录都刷新了。
“不能参加比赛,不等于不能直播。”
我明白了,直播算个人行为,属于民不举官不究,民举起来官也不太好究的那种。但罗汉一个协会会长,协调关系,让我在拘留所里办直播,就有点公然挑战协会和司法权威的意思了:“行不行?不行别硬撑。”
罗汉白了我一眼:“专心直播,别的事少瞎操心。”
得嘞,我耸肩:“知道了。”
罗汉很快走了,我的营养仓也很快就送了进来。大约是为了避免我“趁机会弄弄”拘留所里的小屁眼,给我安排的是单独的羁押室,放下营养舱和配套设施绰绰有余。
物流人员安装营养舱的时候,老赵带着小李就站在羁押室门口瞧着。小李满面的愤愤不平,十分看不惯我身为凶案嫌疑人还享有特权的挑战司法权威的行径,眼珠子里的愤慨溢出来,漫得满脸都是。倒是老赵波澜不兴宠辱不惊的,瞧我看他,还冲我露了个笑脸。
老赵这笑脸把我膈应坏了,比小李满面的愤慨还让我膈应。因为他摆我一道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没有什么三分讥诮,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的饼图,就是个笑脸,一口整齐的白牙几乎要晃花人眼。
“早晚有一天让你跪在地上给老子吃鸡巴,一边吃一边笑。”我冲他竖了个中指,坐进了营养舱里。
营养舱是联网的,我一坐进去就看见王二小的全息影像:“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警察难道敢碰我哪怕一块油皮?”
王二小松了一口气:“因为是直播,所以剧本和剧情的选择很自由,但开播时间已经提前微博告知了,还有十五分钟就到点了,哥,你快选个剧本吧。”
我翻了翻面前花花绿绿的封面,随手点开一个《宋先生的工业糖精又奶又甜》。简介如下——
“呜呜呜,想要宝宝,乐乐再生一个不行吗?”乐可要哭了,宋先生这个大坏蛋只知道欺负他。
宋丰年满意一笑,搂住他亲了一口:“儿子已经有了,宝贝,我想再要一个女儿。”
乐可闷哼一声,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理这个混蛋了,大猪蹄子!他是不知道生孩子有多辛苦。
宋丰年笑着把他抱起来,温柔地哄道:“乖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了。”
标签:黑白两栖霸道深情宠溺腹黑攻X软糯雪白乖巧可爱明星受。
这独树一帜的简介风格,一下子从众多的剧本里脱颖而出:“就这本了。”
王二小一顿操作,剧本载入,更加详尽的剧情顿时通过营养舱输入了我的脑海。受乐可和姐姐口可相依为命,口可生得貌美,被攻宋丰年一见钟情,口可却因车祸去世,死前将唯一的弟弟乐可交托给宋丰年抚养。宋丰年在某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强暴了乐可,两人甜蜜的同居生涯由此展开。
我很快熟悉了剧本,选择了一个导演的角色,进入剧情。
原着中,受从影视学院毕业之后进入娱乐圈,因为不想靠攻的人脉上位而只拿到了一个小角色,更面临被导演强行潜规则的险境,而我选择的就是即将潜规则受的导演。
意识导入的瞬间,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录音棚。
受通过面试,只获得了一个小角色,整部剧加起来也没有几个镜头。所以当导演告诉他虽然不能加脸戏,但是可以加配音戏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指定的录音棚。
所以对面的男人就是受乐可了?虽然看简介风格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能对受成形后的样子抱太高的期待,但是看见对面身高不超过一米五的矮冬瓜我还是愣住了。
不怪受那么努力面试都只能得到没几个镜头的小角色,甚至我怀疑他得到这个小角色都是攻暗箱操作的结果,据我所知,这种身高还想在电视剧里露脸的,除了剧情需要的特型演员,就只有郭敬明了。
剧情似乎已经进行到导演对受表达过想要潜规则的意思了,因为他很明显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乐可漂亮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很快就凝聚了不敢置信的泪意。唯恐自己的表情激怒了对面可怕的男人,他很快垂下眼睑,又浓又密的眼睫毛在白皙的小脸上留下扇形的弧影,洁白的贝齿咬着微红的嘴巴,一点鲜嫩的唇珠显得精致漂亮的小脸可怜地苍白了下来。
我连忙关闭了影画同期字幕,但弹幕已经笑成了一片——“这什么极品性转玛丽苏?哥萎了,我看见哥关影画字幕了”,“哈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1”,“哈哈哈哈哈+身份证”,。
废话,这奇葩字幕继续看下去,再强壮的一夜十八次郎都得变成萎哥。
但即使是关闭了字幕,我仍旧有点萎了,因为他的声音就是个暴击。
那是种不辨男女的声音,比男性尖细,如女性娇媚,这种特质的声音只存在于未明确体现性征的孩童。这让我难以置信地打开了他的资料,年龄栏是22岁,还带着作者备注成年合法恋爱的字样。但他就是用这个一听就是孩子的声音,虚弱娇媚地对我说:“……不要对乐乐做可怕的事情。”
乐乐,呕,我萎了,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恋童癖。
弹幕笑得好大声,嗖嗖地开过屏幕,仔细听还有烟花火箭炸开的音效——“XSWL.,开屏暴击,第一次直播就惨遭职业生涯滑铁卢”,“你们快看哥的脸,青了,我的妈呀,真的青了,铁青铁青的”,“这受有毒,哥快逃,保命要紧”,“完了完了,萎了萎了,散了散了,随风去吧”,“哈哈哈哈哈”。
我也知道自己脸色肯定是不好看的,悄摸地给王二小发私聊:“我可以退播吗?”
“会长好不容易才签来的直播约,第一次就退播恐怕【对手指小人】。”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形,三张黄牌罚停赛,凶案嫌疑被拘留,罗汉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搞直播,肯定是被无数的眼睛盯着:“那我假装信号差掉线行吗?”
“哥……【暴风哭泣小人】”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声断喝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你想对乐乐做什么?!”
我回到剧情,发现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挡在了乐可的面前。
原剧情里,想要潜规则的导演当然没有成功,作为一个不起眼的炮灰,他很快就被赶来英雄救美的攻给炮灰掉了。所以现在出现的男人,就是原着中黑白两栖霸道深情宠溺腹黑的正牌攻,宋丰年?
想必作者对这位宋先生着墨良多,以至于成形后的宋丰年,用最挑剔的目光看去依旧是好看的。但宋丰年一米九几的身高跟不足一米五的乐可站在一起,就让我想起了那个男生大中午不睡拎着红色暖水瓶在操场上瞎晃荡的段子。我看了一眼乐可的白T恤,哦,我收回刚才红色暖水瓶的发言,是白色暖水瓶。
我将目光落在宋丰年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宽肩,窄腰和大长腿,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种程度的赏心悦目,让我对乐可哭起来更加尖细如孩童的嗓音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时,乐可揪着宋丰年的黑西装一角,眨着漂亮清澈的大眼睛:“宋先生,乐乐好害怕,幸好你来了,如果你不来,乐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再也忍不住,提起旁边的折叠椅砸在了乐可的身上。砰的一声,不锈钢支架的折叠椅没有断,只从中间弯折,一击之下,折叠椅直接折成了九十度,而乐可像只苍蝇一样被拍在了地上。
我还不解气,上去照着躺尸的乐可又拍了数下:“乐乐是吧?22岁是吧?成年合法恋爱是吧?你要不能像个成年男人一样正常说话,至少能像个成年男人一样挨打。”
我的动作太快了,谁都没反应过来,又砸了好几下,弹幕才疯了一样滚过屏幕——“嗷嗷嗷!壮哉我哥大暴躁教”,“啊啊啊!太帅了,为哥坐地排卵”,“拒绝黄赌毒,坚持理中客。但是真的好爽,打烂傻逼性转玛丽苏什么的爽到起飞,哥哥勇敢飞,姐妹永相随”。
确认乐可跟滩泥似的烂在地上,再也不能掐着小奶音自称乐乐了,我松了一口气,扔掉已经不成形的折叠椅,看向僵一旁的宋丰年。
这号称黑白两栖的霸总攻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软萌受被我打歇菜,从始至终没有反抗,现在居然在我的注视下,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面退了一步,像看见什么厄尔尼洛大怪兽似的。
迎着宋丰年惊骇的目光,我咧嘴龇出一个笑脸:“到你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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