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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林杞如约而至,并非常光棍地没有做任何准备,谁叫裴山远任性地拒绝给出任何提示,甚至还刻意让助理隐瞒了新片的信息。
不过想想也知道,如果裴山远对自己的作品还有那么一点要求的话,应该就不会让林杞这样的新人在没有经过训练的时候上场,所以新片的题材不出意外就是之前特地练习的SM了。
只是…
这只能说是原本定下的主题,裴山远拍片一向随心所欲,别说还没开拍了,就算是已经拍了一半,都能大刀阔斧地按照灵感重拍。
在得罪了这位之后,林杞并不指望自己还能安安生生地在他手底下过活。
吱呀——
别墅的大门被推开,忙碌的剧组人员在四处穿行,放置着各种道具,并把灯光摄影机摆在合适的位置。
林杞扫视了一圈,在摄像机的后面看到了裴山远。
他依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手里卷着剧本,微微皱着眉,偶尔指点两句,于是工作人员就像人偶一样在他手底下精准地起舞,房间内的光影也被营造得恰到好处。
——至少在林杞的眼中是这样的。
裴山远还是有些不满意的样子,但是在身边的助理小声地对他说了什么之后,也就顾不上这些了,他抬起头,向门口看了过来。
林杞看着他在一片光影交织之中回眸,明明知道那只是影片从场景布置,也还是莫名地有一种一眼万年,命运中邂逅的错觉。
那双漂亮的眼睛总是像含着深情的样子,但是林杞分明看到他瞪了他一眼,不是很明显,情绪的表露也很隐晦,但林杞却从中读出了鲜活的恼火。
‘呆头鹅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
林杞莫名地接收到了这样的信号,乖乖巧巧地像一个标准的新人那样,一到片场就凑到导演面前等候指示。
裴山远微微扬起下巴,用眼神俯视林杞,双手抱着臂,剧本手中轻轻晃悠着。
林杞也同样俯视着裴山远——仗着自己的身高。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就微妙了起来,一旁的助理左右看了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留下两人自个儿营造奇妙结界。
“啧,你还真敢来。”裴山远的脸上带着笑。
“您让我来,我就来了。”林杞乖乖巧巧,连油嘴滑舌的狡辩都省了。
裴山远听到回答,一脸一言难尽,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因为林杞的乖巧表象栽到这只呆头鹅手里的惨痛经历。
“…来了就去准备吧。”裴山远没好气道,指了指一旁化妆师,说罢懒得理他似的,转头又忙起了其他工作。
林杞没有自讨没趣地在他面前晃,无论裴山远对自己的意见有多大,总归这部作品还是裴山远的,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总归不会太乱来。
虽然小折腾估计是免不了的…
林杞一边被化妆师摆弄着,一边淡定地等候着不知名小折腾的到来。
…
正装,又见正装。
林杞摆弄着脖子上的领结,熟练地把它安置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远比化妆师手忙脚乱的样子要好的多。
托似乎已经是上辈子事情的富二代身份的福,林杞对这玩意儿还算熟悉,自家附庸风雅地举办宴会的时候,总会事儿很多的地对dresscode要求很高。
白衬衫,领结,深色暗纹马甲,却没有外套。
林杞莫名地有一种半赤裸的不安全感。
裴山远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视线停留在被打理地恰到好处的领结上,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是显然形状完美的东西总是会取悦到完美主义者,让裴山远讲解剧情的声音都愉悦了几分。
“唔,背景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你是一个贵族家的小少爷。”裴山远意有所指道:“很不幸,因为卷入了政治斗争,你家道中落。
“所以刚从大学毕业,原本准备遵从贵族传统作为幼子而就职成为神父的你,就、被、卖、掉、了。”
裴山远的语气中充满了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但因为眉目精致,反而显得像是在表达对命运的嘲讽与不屑一样。
“好了,就说到这里,对,就保持这种表情,去吧。”
林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大概是混合着一丝茫然,还有无论发生什么都听天由命的对命运的顺从。
而这恰好就好就是裴山远要的。
…
“ACTION——”
青年的眼睛上蒙着黑布,遮蔽了他一半的面孔,却还能隐约看得出他线条优美的五官。
扣到最上面一粒扣子的白衬衫,配上正式黑色的领结,显得十足的高傲与禁欲。
而这样的人,却不得不踉跄着,被压制着双膝着地,狼狈地跪在地上,即便如此,也仍不愿低头,徒然地昂首。
猩红的帷幕被拉开,黑暗中面目不清的观众们们发出了一阵骚动。
窃窃私语在
', ' ')('众人的耳畔间交传,到了青年的耳中,就只剩下嘈杂的无意义噪音。
“咚——”
小锤敲响,象征着一场拍卖即将开始。
“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迎来诸位贵客,为大家提供我们最优质的商品。女士们,先生们,请您尽情地享受今夜吧。”
听不出来任何特色的声音在开场。
与此同时,青年不断地挣扎,但或许是因为虚弱,他的挣扎显得格外的无济于事,反而额上渗出了点点汗液,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十足情色。
哒、哒、哒。
皮鞋底踏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尤其地响亮。
青年不由地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还是感受到了某种命运降临的压迫感。
脚步停在了他的面前,略显粗糙的布料擦过他的脸侧,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的面孔直直地朝向观众。
“首先,我们想向大家介绍的是,山鹫家的幼子。自然的世界总是残酷的,父亲不幸被捕后,小山鹫的巢穴也被烧毁,沦落为无家可归的丧家鸟,可怜兮兮地在路上徘徊,我们大人不忍心,把他捡了回来。”
“在座的各位好心人们,看看他吧,这是多么漂亮可怜的一只小山鹫啊。”
青年额上凌乱的碎发被撩开,屈辱地像商品一样被展示。
人群中应景地传来了感叹和窃窃私语的声音。
骚动过了一会儿慢慢停歇,观众们隔着各式面具将目光投注在舞台上,等待着某种不宣于口却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发生。
“主人说,家里贫困,实在是养不起这样娇贵的小家伙,只好在今天为他寻找一位疼他爱他的新主人。”
“诸位好心人啊,如果有意,就展现你们的诚意吧。”
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始叫价了。
价格从低到高,急速攀升,很快就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竞价了。
青年麻木地跪伏在地上,听着自己像只猎犬一样被竞价,然后被某位不知名的好心人用高昂的价格“收养”。
这样的把戏他以前见得多了,就算不是继承人,也总归养得起几只猎犬,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变成等待收养的羔羊。
“那么,恭喜这位大人,我们的小鸟儿以后就交给您了,希望您好好疼爱他。”
随着拍卖者伪善的声音,青年被粗暴地拖拽着离开了舞台。
他没有听清楚是谁拍下了他,也没有必要清楚,无非是悲惨程度高低的差别而已,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
吱呀。
身后的门被阖上,隔绝了舞台上继续进行的“慈善”活动。
青年被沉默的仆从引着,跌跌撞撞地走上了长长的盘旋楼梯,再进入某个早就准备好的小房间。
——那是用来验货的地方,防止拍卖者把残次品向外出售。
原本并没有这个环节,毕竟拍卖行的主人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位大人,犯不着干买卖残次品这样的事情,但是那位大人说,总归要让小东西们干干净净地从他这里离开,才好以后被主人们宠爱。于是这个习惯就保留了下来。
青年被引到了某个位置跪下,期间也已经不再挣扎了,似乎明白挣扎也没有什么用处。
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他的衣服被褪去,露出了苍白却并不柔弱的身躯。
深色的皮具束缚着他的手脚,由锁链牵引,把他牢牢地束缚在地上,只能进行细微的移动。
按住他的仆从们都松了手,把他一个人留在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的房间里。
松木的香气淡淡地飘散在空中。
膝下是绵软的毯子。
青年难得地放松了下来,如果不是姿势的屈辱,这样闲适的场景倒是应该能让他想起以前和好友一起喝下午茶的经历。
他也总是喜欢松木香,喝着各式各样的红茶,娇生惯养地只愿意用软地毯。
青年的思维逐渐飘散,直到几不可闻的推门而入声打断了他。
青年偏过头去。
贵族特有的高跟鞋走在地毯上,即便是软地毯,也能听到隐约的闷响。
青年感觉到来人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用养尊处优的细腻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摸索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
“莱安德鲁,我亲爱的,你终于是我的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青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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